emsp; 丁思嘉突然坐起身,转着头盯视着马怀永的眼睛,说:“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的事不会长久,也不会有好结果。”

  马怀永又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说:“女人总是预感多于现实,我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不相信预感。”马怀永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轻轻地伸入丁思嘉的上衣内,手不停地在她的衣内运动。

  丁思嘉微闭着眼睛,似醉似醒地说:“我真希望永远这样宁静和安详,体会温存而忘掉一切。我还希望在这样的地方盖一座房子,远离喧闹的人群和官场,不看他们的脸色,不听他们的噪音,平平静静地过一生。”

  马怀永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衣内的手仍然不停止运动,他认真地说:“你正处在事业的高峰,应该再思进取,争取当一把干干,呼风唤雨,条件具备,把自己的思想变成现实,让他们围着你屁股转,你这个时候不可有退隐的想法。关于避世的想法很多人都有,可实际做的人很少,他们宁可挤在城市火柴盒似的房子里,疲于奔命,心里似乎不甘落后,其实他们已经很落后,整天绷紧一根弦,不是享受生活,而是迫于生活,这样也不在郊外安营扎寨,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过是失意人的一种自我安慰。长住荒野或精神懈怠的人会丧失斗志,被人宰割成肉、成馅,吃入肚中还未得知。诸葛亮在乡下没遇到刘备时,也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看上去超脱自在,可刘备一请他出山,他就毫不犹豫地走出茅草房,去外面的世界建功立业,不甘寂寞当什么隐士。要做隐士,隐士也有几种活法,有人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世,小隐隐于野,你现在是副市长,也算隐于朝了。”丁思嘉默默地听着她的司机兼讲述着,眼睛望着水塘中那只水鸟,此时又多了一只,两只水鸟相互追逐着,似乎在调情,又似乎在觅食玩耍。

  马怀永用商量的眼神望一眼丁思嘉,慢慢地用手松开她的皮带,嘴里说道:“你有时还太仁慈,为官一任,该狠就得狠,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来算计你,该收礼就收礼,该不同意就不同意,不该不同意的也不同意。这样,别人才重视你,才显示出你的权力,但我求你时,你可千万别不答应,你说对吗仲书的孩子结婚向炼铁厂要装修费的事,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向你要求……”

  两只水鸟停止了追逐,静静地落在岸边一个僻静有厚草的地方,交颈厮磨,然后交配。

  黑色奥迪车在秋阳的照射下闪着光,静静地等待着主人打开门钻进去。

  汽车发动后向前驶去,泥路上的灰尘扬起,如雾如烟,丁思嘉回头望去,刚才她们坐卧的地方已被烟尘挡住。

  迎面走来一位弯腰驼背,虽刚入秋,却已着棉袄、棉裤身背柴筐,手提耙子的老头,大裤裆随步晃动,几乎过膝,浑浊被皱纹包围的眼睛盯着汽车,步履蹒跚地靠着路边而行,马怀永突然把车子停在他旁边,老头诧异着站定,马怀永摇下车门玻璃,问道:“你上哪去呀还认识我吗”

  老头用手抹一下脸,恍然大悟地问道:“你是马怀永”

  “对,我还有事,走了,下次有时间去你们家看你。”

  “马怀永,你如今发达了进城了,开小汽车了,还认识我……

  马怀永习惯地按一下喇叭,又将车向前开去。

  丁思嘉看着木然地站在路边的老头,问道:“他是谁”

  马怀永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是我下乡时的队长,整我最狠的人。有一次他让我吃别人撒上尿的苹果,我不吃,他就让人把我绑在电线杆子上冻一夜。”

  丁思嘉结束了在省城的4天会议,天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