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女人疯狂磕头的动作凝固住了，过了好久，才有勇气转头看了她男人刚刚站的地方一眼。

  “我们都说了，明天就把钱补上去啊……”

  女人的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很小声的，像是从喉咙里，从胸腔里，从心脏最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就是三百多块钱啊，也就是买两斤肉的钱啊……”

  “我老公上个月的奖金都没发，少发了五百多，我们都没说什么啊……”

  “也就是两斤肉的钱，怎么着，也算不上死罪吧……”

  “我只是多买了两只口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呀……”

  ……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葬送了一样，葬送进了丝毫都看不见光芒的黑暗深渊中了一样。

  “怎么，你要陪他一起死啊。”陈光灌了一口酒，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嚼的咯嘣响。

  “你，你杀了我吧，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女人突然间变得狂暴起来，声嘶力竭的，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疯狂的咆哮起来，“你这个混蛋！恶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有本事就把我也一起……”

  轰隆隆！

  刺目的血色闪电从天而降，将女人直接炸了个粉碎，将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悔恨都混合着飞溅的血液向着四周炸的爆碎。

  “还有谁想跟他们一起死啊。”

  陈光咕噜咕噜将手里的大半瓶酒全都喝光，神情似醉非醉，看起来就像是喝高了一样，舌头都开始打颤儿起来。

  空气像是死一样寂静，没有人说话。

  “那个谁，去把他们的孩子送到公立幼教所，然后告诉她，她的父母是我杀的。以后等她有出息了，随时欢迎来找我报仇。”

  陈光挥了挥手，随后头一歪，再次醉的昏睡过去。

  依旧没有人说话，空气沉闷的像是要冻结成一块琥珀。某种无形的，庞大的，坚不可摧的东西压在虚空，压在所有人的心头，压在这座城市里，这一刻，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铁笼，牢牢的封死了某种东西。

  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却似乎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