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鸳鸯谱(一五五)
还能看得到黑衣人的去向?唯一的解释是,他一心维护凶手,知道真凶尚未走远,惟恐她被发现,便以他自己来引开我们的视线,以帮助凶手脱身。”

  景辞的目光慢慢扫过墓碑上崭新的字迹,显然有些意兴阑珊,“你认为他想保护的是姜探。”

  阿原窥着他神sè,眼底清亮如水,却带了狐狸般的狡黠笑意,柔声问:“阿辞觉得呢?”

  既然景辞骄傲,她想跟他长长久久相伴,一生一世携手,便得处处给他留几分颜面。即便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也须让他先明白地说出来。

  景辞没有答他,只是忽然转过身,向后面的密林静静看去。

  小坏还在休养中,并没跟来,但林中还是传来细微的声响,随即便见左言希一身素衣如雪,缓缓走了出来。

  他双眸黯淡,面sè有些发白,但并不改素日的温雅从容。他向景辞勉qiáng笑了笑,“你知道我会来?”

  景辞道:“我还知道有些事你一定会跟我说清楚。”

  左言希便连勉qiáng的笑意也挤不出来了。他的目光扫过空棺,变得异常幽深苦涩,声音也沉得像坠着千钧重物,“姜探开始是我病人,后来……是我心仪之人。我发现她不简单时已经晚了,但我没法看着她毁在我跟前。就是这样。”

  景辞凝视着他,眼底渐有无奈。

  他拍了拍他的肩,叹道:“我明白。”

  这时,只闻得林子里又传来另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我不明白reads;天脉神lún!”

  几人回头看时,却见萧潇一身素青布衣走出,身姿依然如小白杨般挺拔俊秀,chún角的笑涡里却有着迥异平时的慎重和谨肃。

  他抬脚从刚挖出的松软泥土里勾起锄头,向阿原笑了笑,“我就知道原捕头不解开这心结,终究是放不下的。果然,这些工具没白准备。”

  阿原笑道:“若我不来,再隔两日,萧少侠大概会挽起袖子自己上去挖了吧?”

  “若景公子没来,我便是挖了也没用。”萧潇向景辞恭敬一揖,“公子,我还有些事不明白,想请教左公子。”

  景辞静默片刻,略略挥了挥手,以示许可。

  左言希已说道:“问傅蔓卿被害的事吗?那晚是姜探扮作侍儿进了她卧房,刺死了她。因为那方用来嫁祸北湮的手绢,我当时也暗暗潜入了花月楼,正好目睹此事。眼看她越窗而出,我踌躇着没有立刻追过去,谁知那时候你们也赶到了……她其实稍微懂些武艺,但身体底子在那里,真被追逐时,根本逃不脱。我只能引开你们,方便她逃离险境。”

  眼见左言希亲口承认,终于解了自己疑窦,阿原心神大畅,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原来就猜着你必定在护着谁,直到发现姜探未死,才猜到应该是她。”

  只是这么病歪歪的小美人,居然敢亲自动手杀人,听着有些吓人。

  萧潇却皱眉,“左兄,我不是问这个。”

  左言希问:“要问什么?姜探是何人所遣?还是她如今的行踪?”

  萧潇点头,“左兄心思玲珑,是个聪明人。”

  左言希怅然般低叹一声,“抱歉,我从未问过她的来历。那日在县衙,的确是我用封闭脉息之药将她救下,后来也曾多次前去为她开药诊治。但她病痊后便离去。她有她的打算,我也不想qiáng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