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你……”旁边，女人故作娇羞地叫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猴急呢，人家还没准备好……”

  但厉天行根本不理会女人，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摆设；他的目光集中在刘印蓉脸上，集中精力观察着她的每一分表情。

  刘印蓉只盯着他手上的纸钞愣了两秒后，就理所当然地接过纸钞，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黑眸，还贴心地询问道：“要什么牌子的？”

  这无波无澜的态度，还真像一个完全置身于事外的女佣般。

  倒是厉天行，他的牙关骤然咬紧，双眸眯成一条缝，从里面迸射出分外危险的暗芒，连语气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杜蕾斯！”

  “好。”刘印蓉点点头后，把纸钞卷成一卷放进口袋，就直接出门了。当关门声响起，好不容易得到二人世界的女人长舒了一口气，正要往厉天行身上扑；但这时厉天行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伸手一把抓过旁边茶几上的青瓷茶杯，卯足了劲，

  就泄愤似的狠狠扔了出去。

  青瓷茶杯被摔在门板上，又掉落在地上，顿时粉身碎骨，发出刺耳的声响。女人被吓了一大跳，叫起来：“厉总，您这是干什么啊！”

  *

  楼下，二十四小时无人便利店里。刘印蓉看着玻璃货柜上倒影出来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倦怠；即便保养得宜，眼角处那一条条细纹还是特别明显，就像就未遇到甘霖的干涸土地般，一条条裂缝伸向远

  方。

  都四十出头了，她真的已经老了。楼上那个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人，那满脸的胶原蛋白如今她已经只有羡慕的份了。

  更何况她又不是厉天行的老婆。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是他说有就有，他说没有就没有。

  所以厉天行嫌弃她，甚至公然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呢？随他们去就行了。

  但即使一遍一遍地这样安慰着自己，刘印蓉仍然不能阻止内心的疼痛，就像一张血盆大口般，把她的所有快乐都给吞得一干二净。

  因为她爱他啊。从十六岁开始，爱了都快三十年了。爱情都是自私的，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刚刚她一直在强迫自己，纵使心里再难过，也绝对不能表现出分毫；不能被他察觉，不然得到的依旧只有嘲讽和不屑。

  可她却逐渐感觉，她好像装不下去了，怎么办？

  *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刘印蓉就回到了公寓。

  一进门，当她看到地上那已经碎得看不出形状的青瓷茶杯后，自然有些意外。女人连忙上前解释：“这是厉总不小心打碎的，你一会把它收拾好就行。”

  那颐指气使的态度，俨然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般。厉天行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印蓉。这一刻，他心里甚至有些指望，她能够突然爆发开来；跟女人吵架撕逼，甚至上前甩他两个巴掌都行，这也能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

  但根本就没有。她朝女人点点头后，就走到厉天行面前，从口袋里拿出避孕套，和剩余的纸钞一起递给他：“厉总，这是你要的避孕套，杜蕾斯的。”

  厉天行盯着她的双眸，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准确无误地买到了主人要的东西，还交出了剩余的钱，她这个女佣做的还真是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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