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碗碟搁在一旁,继续振笔疾书。

  海遥也没问着,跟着拉了张椅子坐到书桌前,抓过一枝毛笔行云流水、洋洋洒洒地落笔。

  “当我吧着你、我自虐,行不行!”

  这种情况她早就习以为常,每当风翼天被罚抄书时,承诺“同甘共苦”的海遥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她的学识是他教授的,最初习字时,也是身旁的他不厌其烦地教导着;今生第一个习会的字,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风翼天”三个字,是在她的要求下,他教她的。

  因为他实在有太多被罚抄书的经历,于是她用心学习他写字的方式,时至今日,她早能精确地模仿他的字迹,以假乱真、成功地瞒过风应龙,就连风翼天本人也难办真伪。

  “别再讽刺我了,汪海遥!”他头也没回,听出她浓烈的调侃意味,他悻悻然吼道。

  后悔,真后悔!当初干么吃精撑着教她读书,懂得太多反而可以糗人不带脏字。“恩将仇报的女人。”他边抄边喃喃抱怨。

  海遥听到了,不满地一脚往他的方向踹,早料到她会有此举的风翼天脚一缩,悠闲地交迭着双腿,目光始终不曾移开纸上,手中的笔更不曾停过。

  “不识好歹的男人。”她也不甘示弱。

  一来一往,唇枪舌剑的同时,他们并未发现门外摇头笑叹、再不动声色离去的风应龙。

  “老爷,他们还在抄书”纪晓月边熟稔地为丈夫宽衣解带,一边仍不忘关切地问。

  “嗯。”风应龙淡应道。

  “小两口感情真好,你说是不”

  风应龙呆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是啊!”“打小,天儿就极宠爱遥儿这个天外飞来的妹妹,而遥儿更是情深义重,处处帮着天儿,要不是十年来他们始终兄妹相称,我早就…”

  “作主成就了他们的良缘”风应龙接口。

  “没错。”

  “夫人,这种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遥儿有情,这你我都看得出来,但天儿呢那个愣小子没个定性,连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们又能奈何”

  纪晓月得承认丈夫说得没错,何况天儿年方弱冠,两人都还年轻,并不急于一时。

  “是啊,看他们成天打情骂俏,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等到有一天,天儿发现自己离不开遥儿的时候,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啧,这死小子,他唯一离不开遥儿的时候,便是在遥儿帮他抄书和偷偷送饭菜给他时!”

  那小子、丫头玩的把戏风应龙早已洞悉,心知肚明的他,之所以将计就计、不拆穿他们,应该算是一种“撮合”的手段吧,对于小两口的进展,他可是乐见其成的。

  暗地里,他其实挺欣赏儿子不平则鸣的风范,就今日赵大少这件事来说,他是苟同的。但身为人父,总是要拿点威严意思意思的教训一下嘛,何况,天儿太血气方刚,是该磨磨毕露的锋芒,约束一下也是好的。

  纪晓月莞尔。“这种长年累月的习惯性依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感情的表现有时候我觉得天儿太年少轻狂,只有在攸关遥儿的事时,他才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担当及责任感。你几曾见过有遥儿在身边时,天儿闯祸闹事的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他是顾忌遥儿在身边,怕伤及遥儿,所以就算有天大的事、再难忍的气,他也会咬牙咽下,然后再背地里出气、发泄不平。他对遥儿的怜爱,世上再无人能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