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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描写都是不可相信的,午夜的火车并非淡漠颓败而凡脱俗,相反,在这里,整个生活,迫不及待地,腐烂着,张扬舞爪地向你扑来。

  苏元离开了我,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向我袭来,仿佛之前都是他在为我抵挡。但我明白并不是这样。苏元离开我,或许是因为他感到我的好运气就快到头了,因此他适时地离开,不沾染一丝的倒霉。

  这么说,顾良城抽着一支三五烟从左边四十五度眯着眼睛看我,他说,这么说吧,所有的男人都是没有责任的,所有的关系不过是在相互利用。无论是为了填充自己的精神,或是物质。他笑,然后又说,但是,所有以所有开头的话语都是错误的,至少不是全对的,就像我这句话,以及更前面的那些。

  他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如你搬过来住一段时间怎样。

  我想是时候了,这已经是那个我必须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只是随便说说的时候了。千万别相信别人,除非你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在我的资料上,你会见到无业这样的字样。为此我深感羞愧,我二十一岁,像太阳,或者星星无论吉星与否那样缓慢地向上中天爬升。但我却一点不买它的账。我不在任何大学里面。和苏元一样,它们联手逼迫我不得不抛弃了它们。

  二ooo年我十八岁,那年的八月我目送我的同学毛毛意气风地登上远去的火车,他满脸是笑,因为他刚上x大的调档线就被迫不及待地录取了,而他那财大气粗为人仗义直爽的父亲同样满脸是笑地安慰我说,没关系,明年可以再考。他这样安慰我是因为我虽然填报了和他的儿子同样的学校,且足足高过调档线二十分,身体健康思想端正,却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给留在了原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天高气爽的夏天,虽然这样的形容可能稍有不当。我的父亲告诉我说,谁让你是穷人家的孩子。

  对此我不想抱怨谁,除了我的老师。有时候我是如此地怨恨他们欺骗了我足足十二年之久。让我像一个小傻瓜那样抱《圣经》似的每天抱着我的课本参考书之类的玩意,和一个坚定的日心说主义者那样相信自己未来的出人头地。

  老师说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诗人说爱情是值得赞扬的,成功人士宣称只要奋斗就能成功的,圣人说,三人行是必有我师的。而我想,我终于到了那个我不得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狗屁的时候。实际上,或许,我自己也不是个地道的家伙。我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无所不知冷酷无情的达达主义者的样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我内心的恐惧和虚弱。

  我接到顾良城的信,他这么说,他说,其实有时候,你本来不用这样,当你失去了亲人想要哭泣的时候就应该尽量地哭泣,而不是跑去花圈店挑那些花里胡哨没有意义的花圈,你应该哭一场,然后就什么也不做了。当你怨恨的时候你就大声地说我恨你,而不是像个圣女那样宽容地微笑着说,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当你觉得疲倦的时候就应该深深地睡去,而不是强打精神迎来送往锣鼓喧天。

  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的姥姥还活着。于是我过得那样的无知快乐。我在她家里独自看《维诺尼卡的双重生活》这部电影,我戴着耳机听那些铿锵的音乐和高亢的唱腔以免吵着我的姥姥,其中一个维诺尼卡认识了一位操纵木偶的师傅,他的脸孔消瘦明朗,有一个死去的少女,她长出了蝴蝶的翅膀,她变成了天使,木偶师修长的手指温情地抚摩着木偶少女的肩膀,于是她的表情如此熠熠生辉。

  去年在马德里安(3)

  那时候,我相信我会变成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孩,温柔善良又快乐,并且把这样的快乐带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