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疏远的女人
>   鸳鸯突然冷静下来,呜呜咽咽地哭泣着:德仁哥,你不能抛弃我,难道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吗?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和你亲热,可是你到西安几个月了,为什么不来看我?所以我刚才就有点过于兴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黄忠志刚刚出去,他要买大米,买猪肉,买蔬菜,不会马上回来的,你真有福气。

  德仁指了指乱糟糟的床铺,指了指鸳鸯乱糟糟的头发,淡淡地一笑:别哭了,我要是黄忠志,看到这些,也会起疑心的。

  鸳鸯满面绯红:德仁哥,你坏,大白天的,我们能干啥事?你偏偏要往坏处想。看样子,我们三年前的肌肤之亲,你一直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德仁有点着急了:鸳鸯,你快收拾床铺,快梳理好头发,黄忠志真的快回来了。鸳鸯这才着急了,爬上床去收拾好被单,对着镜子梳好头发,把衣服拽拽平展,然后把德仁的偏分头梳理一下,把德仁的衣服收拾平展,却情不自禁地搂住德仁亲吻起来。这时,逢玉跑了进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喊道:姑姑,糖吃完了。

  鸳鸯连忙抱住逢玉亲了一口:逢玉,好儿子,你应该叫我妈妈才对。

  德仁说:鸳鸯,别乱说。

  鸳鸯吃吃地笑着:德仁哥,我一点也没有乱说,那年在公园里,你的初恋把我称作你的爱人,把逢玉称作你的儿子,逢玉也就是我的儿子了。

  德仁还没有答话,有人敲门,鸳鸯打开房门,黄忠志提着买的东西回来了。鸳鸯接过东西:忠志,我干哥来了。

  忠志热情地抓住德仁的手:德仁哥,听说你恢复了工作,可喜可贺,咱们喝上两杯,给你接风洗尘。

  忠志摸摸逢玉的头:小家伙,上几年级了?

  逢玉说:叔叔,下一学期我该上四年级了。

  鸳鸯说:逢玉,你应该叫姑父才对。

  忠志笑了笑:好了,叫叔叔叫姑父都行。咦,鸳鸯你好像哭过,泪痕满面。

  鸳鸯望望德仁,随机应变的:妈妈托德仁哥捎来棉衣和花卷,——我想我妈了,心酸得很。

  &nbs节,我一定陪你回家看爸爸、妈妈。

  鸳鸯露出笑容,于是去洗脸,做饭。黄忠志跟德仁谈起油画创作,立即来了兴趣:特殊时期期间,大学停办,有名的美术家受到批斗,美术创作枯萎凋零……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zi you创作了。过去,只怕当了业务尖子;现在,人们一心一意地钻研业务,提高创作技巧,却总是埋怨自己进步太慢了。

  德仁站起来,欣赏着画架上的油画。这是一幅山水画,山脉、树木、流水,层次分明,鲜艳亮丽,栩栩如生。德仁指着画面上的树木:你画的是白杨树,正像茅盾在《白杨礼赞》里歌颂的那样,力争上游,倔强挺立,它是树中的伟丈夫。不过,我觉得你也可以画画白桦树。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白桦树,高大挺拔的,亭亭玉立的,是那样坚贞不屈,风姿绰约,令人向往。

  黄忠志说:德仁哥,白桦树是北方的树种,你为什么对它情有独钟?

  德仁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有点惭愧,58年我在陕北富县张村驿劳动教养,大炼钢铁时,我们到山上砍树烧木炭,举目望去,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白花花,直耸云天的,大多是白桦树啊。砍好树木,我们躺在软绵绵的山坡上,仰望碧蓝透明的天空,落掉树叶的白桦树的枝干,被一圈圈的光晕笼罩着,美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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