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毛的凤凰不如鸡。</p>

  这是大学导师王华清老爷子对陈昆的忠告，那一年，他刚从南工业的校内餐厅吃完散伙饭，作为导师，王华清对他的忠告。</p>

  那天晚上，昆哥溜玄武湖一宿，冲湖里尿了两泡黄色的尿，然后在草丛和假山之间窝着，想了许多事情。</p>

  自从玄武湖免费，昆哥就再也没有去过，免费的玄武湖，仿佛是少了些许韵味，他喜欢偷偷溜进去，逃票翻墙水里头撒尿。</p>

  品行恶劣的陈昆在他的学生时代，有着强烈的烙印，烙印在了那片学子踏春的土地上。</p>

  作为共和国前几代的机械工程师，王华清不说是学贯中西，但跨领域的研究却是多的，早年带的学生，也都成了栋梁之才，或许名声不显，但拨开朴素的外衣，一个个如和田美玉，皆是君子。</p>

  一代宗师总是要有个关门弟子，牛逼的刀客也有封刀入鞘的时候。</p>

  王华清带了最后一批学生，陈昆是唯一的本科生，也是唯一一个品行上有极大瑕疵的弟子。</p>

  但老爷子很看重陈昆。</p>

  “这就是你的打算？”</p>

  王华清很健壮，七十多了，步履轻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这二十亩田地，地里面还是一色的金黄，周边量了几个桩头，做测量的几个工友都是忙碌的不行。</p>

  “差不多，挣点钱。”</p>

  昆哥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他是执弟子礼的，站在王华清身后一个身位，老师没回头，自然也不知道王华清神情如何。</p>

  “嗯……”</p>

  老爷子点点头，没有老学究的气质，兴许是工程师的那种理性使然，使得来的人都是不自觉地随性了许多。</p>

  “也好。”</p>

  点点头，然后想想又觉得不服气，瞪了陈昆一眼：“真不读研究生？”</p>

  “不了。”</p>

  “可惜了。”</p>

  王华清说可惜，那是真可惜的，慨然一叹：“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优秀的工程师，多了一个不知道优秀不优秀的商人。”</p>

  “是资本家。”</p>

  昆哥冒出来一句。</p>

  “就你这点钱，还资本家……”</p>

  两人走前头，这征地是一处村子的，村上的路口停了几辆汽车，偶尔有小孩子在汽车周围转着躲猫猫，还有村里的家狗，摇晃着尾巴追逐他们的小主人。</p>

  “不过你呢，是讲道理的，良心只要不坏不烂，倒也不会做出什么烂事儿来。骨头硬是好事儿，但也要学会点变通。”</p>

  “我良心喂狗了，老师您信么？”</p>

  “再胡扯我抽你啊。”</p>

  村道上走了一会儿，村里人也只当他们是哪家的领导视察，之前闻着风声来的村干部打听了一番，知道这就是金主儿，赶紧的发烟，昆哥接了烟，倒是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