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
  墨承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线,在马车上眺望着西方落ri的方向。

  他喜欢看落ri时候的云霞,在马车上看落ri,还是第一次,看着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淡金se,看云间有光如金缕一样迸she出来。数万铁蹄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刮起巨大的风,风来的时候流云就会变化,火烧般的云,疯狂地在雪山之巅,流动着。

  像是在骏马奔驰在红彤的天上,后面有苍红se的夜se追赶它们。

  墨羽坐在在他身边忙碌着,将一件铁环织成的链甲贴着小袄束在墨承的升上,听着天边的马蹄声、风声,刀声。还有刀劈中身体,切断铠甲、肌肉、骨骼,还有砍下敌人脑袋的声音。红se血在夜se下依旧那么的鲜艳。又在外面披上重锦的衣衫,做完了这些,他上上下下地检查着,时不时地回头。

  鲜血已经将他的胸口染红,白se的衣衫早已经血红,低下头,忽然触到了墨承的眼神。这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映着夕阳的颜se,瑰丽又宁静。

  墨承伸出小手在墨羽的胸口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睛中闪烁着泪光。

  墨羽停下手,呆呆地凝视着那张小脸,犹豫了很久。

  他将一柄小刀,放在了墨承的手中,以红se的丝绳束在墨承的腕上,打了一个死结,这才扳过他的头面向自己,凝视着他的眼睛:“承儿,要是有人想要将你,抓回去的时候,这柄刀便是你生命的尽头,知道吗?”

  墨承点了点头,垂眼看着地下。

  雪地上不断有蠕动着的生命,他没有笑容,墨羽看的了出来。这个孩子瞒不住心事,心里所想的都在眼睛里映出来。马车不停地在雪地之上奔驰,从长安到荒原,再到荒原的尽头。莽帐山,过了这就是楼兰,楼兰是尽头吗?

  或许这里便是他们的尽头,再神骏的马儿也有疲惫的时候,拉着马车的两匹马早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看着二叔胸口的血,还有ri夜不断追逐的马蹄声,墨承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叔,一切都是因为我吗?”墨承看着鲜血直流的墨承问道。

  墨羽吃了一惊,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是,不是因为你,承儿是个好孩子。”

  “我们无论逃到那里,他们都会追到那里。”墨承依旧低着头,“我知道的,他们是来要我的命的。”

  墨羽摸着墨承的头,手掌上的鲜血,染红了孩子的头发,心里涌起酸楚,这个孩子就是太聪明又太脆弱了,心里装不下这些沉重的事,这样又怎么能活得长呢。

  “你害怕吗?”墨羽为他整了整发髻,努力地摆出了一个笑容。

  墨承轻轻地摇头,握住手中的小刀:“我不怕。”

  他又开始呆呆地往窗帘外望去,金黄的颜se落在窗外的雪地上,雪没有一丝丝的化,反而冻结成冰块。偌大的雪地上如此荒芜,远方的喊杀声更浓。

  天地间早已经被火烧般的云连成一片,血从高高的山坡上留下来,雪中带着血,一切都变成了红se。

  两匹骏马开始喘息着粗气,巨大的身子在风里无力地颤着。墨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拔出腰里勾刃的长刀,在磨石上打磨起来。刀刃早已经卷起,不知道砍下了多少人的透露,把刀刃磨得雪亮。

  “天要黑了。”捂住胸口还在下滴的血,艰难的站起来,想合上帘子。

  两匹马中的一匹终于倒了下去,墨羽没有诧异,他知道,这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