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牵手
��花天酒地过。

  可他始终把家里的女人看作正妻,从没有想过遗弃她。

  现在老了,后悔了,他多想搀着她的手,陪她走完余生。

  这手失去的时间太长,他好想就这么牵着她,陪着她走完一辈子,一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

  老实说,他很久没有这样搀过女人的手了,那感觉都忘记了。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爱,也是一种经历了生死以后幡然醒悟的爱。

  这时候他才知道多么舍不得她。

  张大栓搀着女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山道,他嘱咐她小心点,小心绊脚石,小心路滑。

  他帮着她摘枣子,也帮着她采别的山果。

  他把摘下的果子放在篮子里,看着女人傻傻的笑,那笑容前所未有的憨实,前所未有的纯真。

  他忽然又想起当初她坐月子时的情景。那时候二狗刚刚生下来,刚刚满月。

  她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他说:“就叫二狗吧。”

  女人问:“这名字真难听,为啥要叫狗?”

  他说:“歪名字好养活,不会夭折,阎王爷不会要,就能长大了,活的岁数也大。”

  她笑他没文化,他却说山里人不需要文化。只需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时候他看着她,她一脸的幸福。

  其实山里女人很容易满足,有男人有儿子,有片瓦遮头,能填饱肚子,那就是最大的满足。

  看着即将衰老的女人,张大栓的脑海里又出现三十岁的大栓婶。

  那时候,日子刚刚好过,张大栓常年不在家。可每次回家,女人都在村口的老槐树底下等着他。

  每次进门,女人都是先用汗巾帮他拍打干净身上的尘土,然后将香喷喷的饭菜端上餐桌。

  女人爱唠叨,说他懒,啥活也不干,懒得骨头缝生蛆,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女人的嘴巴也不闲着,不是说男人邋遢,就是说儿子二狗费衣服,那身上的油腻有一煎饼厚,跟猪打泥一样。

  有时候男人烦了就会揍她,用鞋底子抽她的屁股,将她的后背抽得阳光灿烂万紫千红。

  女人满大街的嚎叫,爹啊娘啊的哭。

  哭是哭,可哭完该干啥干啥?该做饭做饭,该洗衣服洗衣服。

  山里男人谁不打老婆?那个老婆不被男人打?

  打是亲骂是爱,最爱就是戳脑袋。

  女人稀罕男人,会用手指戳他的脑袋,男人稀罕女人,就会打她屁股。

  大栓婶没少挨打,可从不嫉恨男人。

  张大栓瞅着女人的脸,想起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憧憬,让人留恋。

  他的手也就把女人抓的更紧,搀得更稳。

  不知道为啥,大栓婶的老脸腾地红了,身子也颤抖了一下。

  她晃了晃身子,想把男人的手甩开。

  人要脸树要皮,他觉得被人看到不好。

  自己毕竟从前是有家室的人,被一个老头子这么死死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