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理事脸色难看起来，“恕属下直说，这恋慕男子的事终究是有违天道，如能早早撤开，定是极好的。”

  卫方泽眼睫颤了颤，像是一只受惊的蝴蝶，“李叔真爱开玩笑，若我真喜欢他，又怎会将他双腿打断！”他情绪激动起来，“我亲自将他迷晕，连伤势都未曾为他好好治理，就将他交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送去魔教，我还为他喂下一味□□，明着说是为他增强内力，可实里我不过是想他少了几十年寿命，免得日后为魔教所利用。若我真的恋慕他，怎么会这么对他！”

  情报理事眼含同情地瞥了瞥卫方泽的瘸腿，说了句：“兴许是少爷觉着自己不配，索性就先摧毁他，让自己能配得上他吧。情人眼里出西施，人心难测，世事难料。”

  “我会配不上他！他只是一个贱奴而已！”卫方泽吼着说出这句话，说完，他便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呼吸。

  情报理事也没想到一贯戴着温和假面的卫方泽竟然也会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他低下头，掩饰住自己鄙夷嫌憎的眼神，不再多说。

  卫方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日他和卫七缠绵之极的那个吻--“情之所至”，那封信半真半假，唯独解释那天失态的词他是羞涩着甚至是头脑发热地用了这个词。

  那天的他见着与他同样瘸了双腿的卫七是真的激动了，他放纵自己放出了心底最邪恶的凶兽，故意用恶毒伤人的语言去表露自己的真心。可后来，清醒的卫方泽却不愿承认那般丑恶的人就是自己，骗自己那些都只是虚妄的做戏，却不曾识得那才是真心、那才是本意。

  “李叔，”卫方泽声音恢复了原来的冷静，“什么样的人会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情报理事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他回了句：“大概是越有*的人越看不透自己吧。”

  卫方泽笑了起来，“对，*。”因为对卫七有太多的*，所以他愈发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他笑了许久，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情报理事，情报理事被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莫名想起那日刑堂逼仄的鲜血与满耳的哀嚎声，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卫方泽问他：“李叔，你在怕什么？”他转动轮椅，逼了过去，“是怕我知道你暗中在调查我父亲的事，还是怕我会像对老管家一样对你？”

  情报理事睁大了眼，没有想到卫方泽已经察觉了他的小动作。

  “人的*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啊，你想抓住我的把柄，剥夺我的嫡子之位，可曾想过作为依仗的卫家家主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不过，这两者也是一样吧，江湖上连卫家情报网都查不清的失踪，一般都相当于死了呢。”

  “你……你竟然弑父！”

  “弑父一词用得未免过分了些，我只是将他送到我娘身边而已，哪有那般血腥残忍呢？”

  情报理事被吓得哆嗦地说了句：“怪……怪物！”他刚想夺门而逃，却不曾想还未转身，一只毛笔已经气势汹汹地袭面而来。连一丝挣扎的时间都没有，那只新笔的笔杆已经凭着狠足的内劲入了他的头骨。

  笔杆□□情报理事的脑门，笔毫的墨结成一滴，幽幽地落到他的鼻尖，又四散开来，汇成一个滑稽的图案。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情报理事倒了下去。

  卫方泽低头看着自己被染黑的手指，眼神愈发地晦暗，“等他们全死了，卫家便是我的了，”他转过头看着那张写着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