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可诛
p; 呼吸平稳,不疾不徐。

  放好笔墨,从隐藏好的行囊中取出银针,一根根扎进了穴道,整整十根。

  待小半盏茶功夫后,宁无心取出了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夜壶,胸口蓦地一阵翻腾,胃里仅剩的,还没来得及完全化开的汤药以及胃液猛就一股脑吐出来,缓了缓,才将银针取下。

  大概是基于对汤药的自信,阿绫连香炉都没有换,宁无心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如果是陆青山,那他会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她想那位一向谨慎的青山叔不会。

  只可惜,他教出的徒弟终究还是嫩了些。

  一只没有前途的小虾米,到底没有接触过真正的黑暗。

  狠毒有余,谨慎不足,不堪造就。

  又或者——她这位青山叔,也同样贯是会做些表明功夫罢了,教出这般性子的徒弟,也并不出奇不是吗?

  呵。

  第二天一早县衙就命人传来消息。

  感染时疫的病人大都已经被隔离起来,宁老婆子作为小镇唯一的大夫受到县衙委以重任,救治被“隔离”起来的患者,以及查找时疫的根源。

  听到这个消息阿绫表现的很淡定,跟宁老婆子交代她的没有一丝偏差。

  县衙捕快离去前,除了因为“宁老大夫”的吩咐,捎带许多干粮,腊肉等吃食,用以应对时疫外,还交给她一封信,说是转交给宁老大夫的孙女宁幽的。

  信没有封死。

  关上门,阿绫直接就打开了。

  短短几十字,言辞简洁,却无非是告诉宁无心她眼下没办法顾忌到她,命她保重身体,切莫担忧她,别出门,小心时疫,一切都等陆青山回来……

  阿绫看到时首先浮现的是宁老婆子浓浓关爱之意。

  呼吸为之一促。

  转而才琢磨到,这封信名义上是给宁无心的,实际上却是在告诫阿绫:切莫让宁无心出门!一切事宜等陆青山回来主持!

  阿绫目光看向东厢,抿了抿嘴唇,想通透以后,这才施施然进入了堂屋。

  宁无心看到时已经是小半天以后,跟着信一起送来的,是一碗汤药。

  阿绫笑说是预防时疫的,但宁无心到底不是从前的宁幽,被拘在东厢,不问世事,只习诗词经典,不修医学药理。

  汤药悬在床前,随意一嗅,宁无心就察觉到了古怪,纵她一时间片刻无法洞悉所有的药材,却也明晰其中大半用量。

  她喟叹阿绫的稚嫩,太过急于求成了。

  但她想要达成的目的,却很明了。

  这一副汤药下去,纵然是壮年男子也要卧床三月,落到她腹中,加上昨夜那一剂,她这副身体必然会落下及其难以根治的病症。这放在一个凡人的身上,无异于在宣布此人——命不久矣。

  上一世,没有九曲巷的事情,也没有这场时疫,阿绫更无从得悉自己的身世,一个药铺学徒,就算心有不轨,也有限,顶多是给她使袢子,不至阴毒至此。

  这一世不同了。

  宁无心为谋划布局,将她心中的“心魔”勾醒,又逢时疫,宁老婆子不得不告知她身世,她心态自不一样了。

  如今宁老婆子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