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
��赫戎指来替玉疏管着一队侍卫,如今侍卫们已调教的很好,他却仍常常过来,名义上说管教侍卫,究

  竟为何,却只有他自己说得分明。

  玉疏正在写字,她左手一直不大好,磨墨也磨得很慢,却也不怎么着急,缓缓往砚台里倒了些水,右手提着左

  边的袖子,左手握着一方徽墨,徐徐转动着。

  砚台中逐渐有滑润的墨液渗出,玉疏勾出一点笑意来,刚要继续,手中的墨锭便被人蛮横地抢了过去,然后来

  人手中用力,蹭得墨锭和砚台呲呲作响,原本很有韵致一圈圈荡开的涟漪,也东倒西歪地,变作了狂风骇浪。

  玉疏扑哧笑出声来,想抽手将墨锭拿回来,“蠢才,别糟蹋东西。给我。”

  只是她用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挪动半分,还被白羽倒过来嘲笑:“你那手刚好一些,磨什么墨呢?要真好了你

  去跟我比比射箭,比赢我了就让你磨。”

  白羽的手不经意一偏,正好让她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玉疏只觉指腹滚烫,心下忽然一动,不自觉抬眼看

  他,却发现白羽正望过来。

  真是时光如梭,玉疏尚且还记得白羽当年瘦瘦小小的模样,满眼戒备,满身是伤,她要和他说话还得弯着腰。

  哪知一转眼间,她都需要抬眼去望他了。小屁孩已生得高大威武,肩宽腰细,他这样低头看来,玉疏甚至整个人都

  陷入了他的阴影里。

  白羽微微抿着唇,眼神只和玉疏对视了一秒,就跟有老虎追着他咬一样,飞一般把目光挪开了。

  耳后微红。

  “就是好些了,所以才从这些小事上练练,真去射箭……”玉疏心中微微怪异,趁机退了两步,松开一起握着墨

  锭的手,捶了白羽几下,只觉是落在一块铁板上,反把自己的手捶痛了,“那你剁了我这手罢,快多了。”

  既有人替她磨墨,玉疏索性也坐下来,铺纸拿笔,她寻常写信总要警惕旁人忽然闯进来,今天既有白羽在身

  边,她难得放下了戒心,开始低头写信。

  阳光从一旁的十字海棠格心红木窗中照进来,在她脸上投射下斑驳光影,她玉一样的侧脸明明灭灭,似有微光

  闪烁,只是她却浑然不在意,脊梁笔直,端握着狼毫笔,在纸上流云卷舒一般写下字句。

  白羽磨墨的手忽然顿了顿。

  他并不大通文墨,韩靖倒是世家公子出身,文武双全的人物,从前也是诗书、兵法、骑射、弓马都是一起教他

  的,只是他天生不怎么喜欢四书五经,只爱刀枪,韩靖虽还逼着他念,但那也不过是到十岁罢了。

  后来十岁之后,他就彻底将诗书撩开了手。

  今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以前那样痛恨的大字,写起来竟有种行云流水之美。

  他的停顿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玉疏一心写信,并未发觉。很快那种磨墨特有的细微韵律声又响起来了。

  白羽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将眼神随意落到一旁的书桌上,口中捡了些近日北延要紧的政事,在旁边低声说了,

  又说了近些时日又要出征的事,玉疏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