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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的结论。作为臆造的事情,记忆也太鲜明了,有太强的说服力了。那里的光线、气味、心跳等等,这些实在感占了绝大部分,不会是假的。而且假定那一情景是实际存在过的,各种事情就都能得到很好的解释,不论是从逻辑上,还是从情感上。

  这一为时十秒左右的鲜明影象常常会不期而至,既无前兆,也无迟疑,亦无敲门声。在乘电车的时候,在黑板上写算式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在和谁面对面谈话的时候比如象这次这样,它都会突然造访天吾。犹如无声的海啸席卷而来。发觉的时候,已经横亘在了他的眼前,手脚完全麻木,时光暂时停滞,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无法正常呼吸。周围的任何事,一切都变得和他无缘,液体的幕壁将他全身吞没。虽然世界被黑暗所笼罩,但意识并不模糊,只是轨道的节点被切换。意识在某些部分上反而变得敏锐,没有恐惧。但是无法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地闭着,周围的声音也远去。而那熟悉的影象又一次次在意识的屏幕上放映。身体的各处沁出汗来,能感到衬衫的腋下洇sh了。全身开始微微地颤栗,心跳加速,力度加大。

  在和别人同席而坐的情况下,天吾会佯装站立晕眩。这是事实,和站立晕眩很相似。只要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他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捂着嘴原地不动,他抬手向对方示意,没事,不用担心。有时过三十秒结束,也有时持续一分钟以上。其间相同的影象如同录象带处于重放状态,自动反复播放。母亲解开内衣的肩带,一个男人xi吮变硬的乳投。她闭着眼睛,急促地喘息,熟悉的母乳气味淡淡地弥散。对婴儿来说嗅觉是最敏感的器官。嗅觉可以告诉他很多东西,有时可以告诉他一切。听不见声音,空气变成粘稠的液状,能够听到的只是自己柔弱的心音。

  他们说:看这个。他们说:就看这个。他们说:你在这里,你除了这里,哪里也去不了。这些话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次的“发作”持续时间很长。天吾闭上眼睛,像以往那样用手帕堵住嘴,紧紧地咬着,也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只有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根据身体的疲劳程度来估计。身体消耗得很严重,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疲劳,等到能够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虽然意识想尽快苏醒,但肌肉和内脏系统却不听使唤。如同弄错了季节,提前醒来的冬眠动物。

  “哟,天吾君”有人一直在叫他。那声音听起来象是从洞穴的深处隐隐传来的。天吾想起那是自己的名字。“怎么样了又是老毛病吗要紧吗”那个声音在说道。这次听起来近了些。

  天吾终于睁开了眼睛,对准焦点,注视着自己握着桌边的手,确认了世界还完好地存在着,自己也毫发无损地在这里,虽然还有点麻木,但那的确就是自己的右手。还散发着汗味,就象在动物园里某些动物的栏杆前闻到的那种奇妙的粗野气味,可这无疑是他自身散发出的气味。

  口渴了。天吾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一边注意着不洒出来,一边喝了半杯,休息了一下,调整呼吸,接着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意识逐渐恢复到原位,身体的感觉也恢复了正常,他把空杯子放下,用手帕揩揩嘴。

  “对不起,已经不要紧了。”他说。他认出在他对面的是小松。俩人正在新宿站附近的咖啡馆谈事,周围的谈话声听起来已经和正常的说话声音一样了。在旁边桌子一起坐着的两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望着这里。服务员脸上浮现出不安的表情站立在近处。也许是在担心他在坐位上呕吐。天吾抬起脸,向她微笑着点点头,就象是说“没问题。不用担心。”

  “刚才,是发病了吧”

  “不要紧的。只是好象站起来头晕。就是厉害了点。”天吾说道。声音听起来似乎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