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为同门半为师
��女,稀稀落落,有的相互致意攀谈,有的默然独立,有的悠悠漫步。边上的数个人影中,正中一个雄峻巍然,身量高大却气度谨严,在这群人中风度拔群。除了身旁不远处有二人似乎正相互攀谈外,其他人行走时有意无意的从他身边避过,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这一群人虽然表面看去互动交流还算频繁,但是却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每一个人都像画卷中的一座山峰,构成一个峥嵘的个体,与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保持着广漠的距离。

  另一拨人人数稍多,约莫三十余人,面貌明显要稚嫩一些,大约十六七岁上下。只见他们当中十余个围成一个半圆,将一人拱立当中。另有十余人三三两两站在周围,目光注视着这小圈子。看似来倒有些像茶馆里听评书的架势,只是那正中的“说书先生”也太年轻了些,赫然是个清秀俊逸、器宇轩昂的青年。

  只听得一个声音道:“请教归师兄:师弟我行功时,无论哪一转轮,前三日道心通明,物我两忘;再三日淡漠枯寂,不得圆满;再三日外缘内扰,纷纭不定;最后二日心游万仞,难以复归于静。虽然屡次侥幸强行破关,但终究是道法有所偏差的征兆。如此下去指不定哪一道关口就要跌一跤。望师兄有以教我。”

  说话的是一个眉目清明、鼻梁贯挺的素袍少年,这人面相极佳,若行走于坊市中不知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为之倾心。只是他一开口声音却显得软嫩,颇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

  此刻他正站在的内圈的位置,被他称作“归师兄”的显然正是这位众人围在正中的青年。

  那归师兄闻言笑道:“并不碍事。墨师弟深明行功时藏虚守空之理,只是用力过猛,犯了过犹不及的忌讳。须知真意往来无间断,知而不守是功夫。无法之法,是谓真法;不空之空,是谓真空。倘若用意过甚,守空反成守拙。领会到这一重要旨,必定能尾无碍,一以贯之。”

  这“墨师弟”面露感激之色,拱手一礼,不再说话,显然是在慢慢思索。

  又有一位身材挺拔、面色白皙的少年问道:“请问归师兄,师弟我自今日起的十四日,行的是真气境第七重的庚金轮的功法。以往第四、五、六重境界时,每次均坚定己心,凝聚无俦锐气斩破此关。小弟自问心法无差,但不知为何历次破关竟有愈来愈难之感。若不寻得症结,恐怕今次未必能够顺利过关。”

  这次“归师兄”尚未开口,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什么未必能够顺利过关,明明是一定不能过关。今年二月你的第六重庚金轮转到了第十四日子夜方才险险成功,谁又不知道了?若果真是每层境界愈来愈难,你这次有一成的把握能够一次成功吗?”说罢围观众人中响起一阵轻笑。

  开口的是一个意态闲舒、轻轻把玩手中玉佩的圆脸少年。

  提问的白面少年听他讥讽,却似乎并不生气,只是一笑作为回应。显然他们关系甚佳,并非真的语出刻薄,只是损友之间挖苦抢白罢了。从始至终,这白面少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围在众人当中的归师兄。

  归师兄低头思索片刻,道:“庚金带煞,刚健为最。宁师弟以一股锐气迎之,道理上是不错的。只是法不外求,道不远人;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所谓锐气者,当是静心默念,体察自身灵明自性中的一点刚健之意,充实壮大。一味鼓勇直进,恐怕有其名而悖其实。”

  这白面少年显然就是“宁师弟”了,闻言之后似乎有些愣神,好像这答案颇出他意料之外。

  墨师弟、宁师弟二人之后,不断又有人向那围在正中的“归师兄”问。所问的问题都是修道中的种种疑难。那归师兄来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