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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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拭非把肉放在地上,探向他的鼻息,片刻之后,又去摸他的脉搏。

  林行远紧张立在身后,观察她表情。屋子里呼吸声此起彼伏。

  随后方拭非退开一步,跪在地上,尊尊敬敬磕了三个头。林行远大为哀伤,也跟着跪下,为杜陵送行。

  方拭非过去将人平放在床上,又重新走出去。

  林行远担心她,跟着追出来。

  方拭非就坐在门口台阶,两手搭着,神色恹恹。听见林行远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说道:“师父以前说他大限将至,我问我师父,人死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呢?他说,应该是笑着哭的。哭就哭吧,为什么要笑着哭呢?人出生就是哭的,难道死了也要哭吗?他说要哭的。有的人出生的时候会哭,因为哭了就有奶喝。长大就不会了。临死了终于又有了畅快哭的机会,要哭一哭的。”

  “可他……”方拭非抬起头,看着远处黯淡的月色:“终究还是没哭出来。”

  第11章 安稳

  天色将亮,城门大开。

  今日司判带人来到水东县,正式封锁了县衙,开始调取县衙账簿。

  对外,是曹司判主事,对内,其实是王长东主导。

  王长东在查污上,有更多的经验,知道什么地方容易出现纰漏,也知道什么地方可以适当做做手脚。只等陛下那边做出决议,发布公文,就可以带着何洺等人上京审问。

  水东县如今爆出丑闻,人心惶惶,短时间内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这次又是王长东亲自上奏谏言,检举污吏,当是一功。长史是一个虚职,录事参军是佐官,只要族中官员在陛下面前加以求情,陛下应该会让王长东暂时接管水东县的一应事务,安抚平民,处理后续。这虚职就成了实职。

  以何洺为突破口,若是顺利,能牵扯出一件贪腐大案。待他把事情处理好,再向陛下请辞。将功抵过,指不定他就被调回去了,或许还能官升一级。

  这叫什么?福祸相依罢。

  何洺名义上还是县令,曹司判来了,他在两位衙役看守下,打开县衙大门,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外面人头攒动,见到他出现,险些又暴动起来。

  曹司判冲几人颔首问好,走进门去。

  一位老明经指着何兴栋便道:“此子痴傻。”

  “你住嘴你这老匹夫!你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原本沉默的何洺听见这话忽然狂躁起来,一副已经疯了的模样,冲向那位老明经,作势要咬。

  老明经受惊后退,何洺被两侧的衙役拦住,将二人拉开。

  “我儿不是傻子!”何洺散乱着头发朝他吼道,“我儿才不是傻子!”

  何兴栋在一旁苦涩喊道:“爹!”

  何洺转过头说:“别哭!记得爹与你说过的话。在这些人面前哭,不值得!”

  县衙大门重新被关上,将声音隔绝在外。

  方拭非要处理杜陵后事,关上大门,挂上白灯笼。杜陵身边没有亲人,林行远帮着给他穿寿衣。

  用棉被裹住放在大堂,然后请管灯的人过来念经。他跟林行远在堂前烧纸钱。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