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后悔太晚

  肖容心手把着门,盈盈笑着,如往常并无两样,“我要走了,再见。”

  “姨娘,你要去哪儿啊?我舍不得你——”阿霓大喊出来,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她挣扎着要起来,四肢却像被捆缚住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肖容心摇了摇头,“阿霓,我该去做我该做的事。”

  什么是你该做的事?

  阿霓的心里一阵发寒,陡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房间,哪里有肖容心,原来是梦而已。接着是头晕目眩,她像跌入快速旋转的楼梯,立即又陷入睡眠。

  这次她睡得极好,也没有人来打搅,一直睡到傍晚。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事发突然,秋冉不顾尊卑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企图把她快点唤醒。

  “嗯……”睡得太久,阿霓反而觉得难受,身体软绵绵的,浑身都不对劲。慌张的秋冉不管她有没有完全清醒,惊惧的说:“小姐,二姨太上吊死了。”

  此话一出,阿霓顿时清醒过来。

  她做起来,呆呆望着秋冉,张了张嘴,“秋冉,你——说什么?”阿霓想到刚才的梦,寒意从脚趾上一点点袭来。

  “小姐,是真的。”秋冉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暖娥发现的。下午。就吊死在洗手间的水管上。现在人已经放下来,太太请你过去。”

  是、是要过去。

  阿霓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从竹簟上爬起来又摔到地上。

  “小姐——”

  她很冷,就是冷,浑身冷。

  她想到的不是肖容心的自尽有多突兀,不是云澈,不是上官厉,不是殷蝶香,不是宜鸢。是嘉禾,是嘉禾该怎么接受?怎么办?

  “小姐,你别哭,别哭啊……”扶着她的秋冉同样在低低啜泣。

  阿霓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她啪啦啪啦掉着眼泪。

  她们互相搀扶着来到肖容心的房间,楼梯口站着三三两两的佣人,大家都在往房间张望。不大的房间来来走走都是人影在晃。阿霓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家具都被清空,靠墙的地上摆着一具白布覆盖的人形。它的前面前摆放着火盆,熊熊燃烧着黄色的纸钱,未燃尽的青色的纸灰浮在空中,暖娥跪在火盆旁哭泣。

  阿霓嘴唇颤抖两下,悲伤盈满心间,没说一句话,眼泪滚滚而下。

  “督军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自动地为上官厉分开一条道路。

  上官厉笔直地走向肖容心。他的脸冷峻得像一座冰山,立在白布前凝视许久。终于,他弯下腰跪在地上,缓缓地伸手揭开覆盖着的白布。

  太静了,静到阿霓听到眼泪流下的声音,听到心里的悔恨像垮塌的堤坝汹涌。

  上官厉在哭,也许他不想哭,不想被人看见他的软弱和心里的悔恨。可眼泪一滴一滴不受控制的落下,像倾盆大雨。

  “督军,这是夫人要我教给你的信。”暖娥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娟秀的字迹写着两个字“绝笔”。

  上官厉拿出信快速地看了,老泪纵横,软软的信纸从他的手指间落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