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呀，捞尸队的人每天都能捞到十几具从上游漂下来的尸体……”

  “喝酒，莫谈国事。”6希言眼神一窒息，端起酒杯。

  “安子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6希言默然，对日本人，他可是有刻骨的仇恨的，岂能无动于衷？

  “特么的，自从日本人打进了上海，咱中国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日本人成天的抓抗日分子，公共租界不用说了，就说前天下午那件事儿……”孟浩喝了两杯，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6希言一言不，还是闷头吃酒菜。

  “哎哎，你给我留点儿……”孟浩忽然现不对劲了，怎么锅里的羊肉越来越少了。

  “老板，再给我切半斤羊肉，一斤酒……”

  “打住，少喝点儿，你脸上的伤还没好。”

  “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这点儿算什么？”孟浩不在乎的哼哼一声，伙计端上一盘羊肉，提着一壶酒上来。

  这孟浩酒一多，话有开始多了起来。

  “安子哥，不是我跟你吹，我这身手，这五六个人一起上，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孟浩吹嘘道。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走路磕的？”

  “前天，几个日本便衣闯进咱们法租界扰乱公共秩序，正好让我给碰上了，狠狠的揍了一顿……”孟浩说起脸上伤，很兴奋。

  “是你被人家揍了一顿吧？”

  “怎么可能，就那些东洋鬼子，罗圈腿，小矮子，怎么是我的对手？”孟浩神秘兮兮的凑脸来，小声问道，“安子哥，你知道那些东洋人来咱们法租界干什么吗？”

  “干什么？”

  “嘿嘿，抓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从日本海军俱乐部盗走了什么贵重物品，据说，她化装成艺伎混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顺走了，等东洋人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么多男人都没能抓住一个女人，太好笑了！”孟浩有些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道。

  “你小点儿声……”

  “怕什么，这里是法租界，我的地盘儿。”

  “这日本人丢了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他们没能抓到人，追到法租界来，管我们要人，现在跟上头的法国佬打架呢。”

  “要我说，这种事儿，你以后少掺和，少让祥生叔为你操心？”6希言提醒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帐我结了，记得早点回去。”

  “去吧，我这就几步路而已……”锅里还有不少羊肉呢，这可舍不得。

  6希言取了大衣和围巾，下楼来，跟老板招呼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安平诊所是一个两层的小楼，楼下是瞧病的地方，楼上是6希言的小窝，不过，这楼上楼下并不通，得绕过去，从后面弄堂的梯子上去。

  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了。

  雪已经下了地上一层白了，踩在上面。

  嘎吱，嘎吱……

  掏出钥匙开门，开灯。

  屋里有起身的声音，灯一亮。

  “你回来了。”蹑着脚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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