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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小睡衣,从他粉红色的床帘里探出半个睡意朦胧的脑袋,小鸟儿一样软声嘀咕:你们回来啦。

  我的室友们比我接受这死娘炮要快多了,他们甚至渐渐还觉得死娘炮怪可爱的,老大说感觉跟在寝室里养了个闺女,或者养了只奶狗子。

  我去你的吧,这两个比喻是同类么。

  我每天躺在床上,都觉得自己躺在粉红色的屎里。

  床边有欧阳刚粉红色的毛绒绒拖鞋。

  上铺垂下来欧阳刚的床帘。

  以及欧阳刚上下床时,粉白的脚踝小腿儿。

  有一次还从他床上掉下来一个粉红色的小熊头绳,那一瞬间我都疯了,差点儿蹦起来仰天大笑:我就知道你个死娘炮就不是男人

  结果还没等我喊,欧阳刚就从床上弯下半个身子,小小声地问:“绵绵,我刚才有东西掉下来么”

  他的脑袋倒着,头发就都倒垂下来,我气得抓了一把拿那根头绳给他绑上,吼:“你再喊一次绵绵我就日死你”

  欧阳刚被我吓得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脸红如猪血,捂着嘴目瞪口呆地看我两眼,“噌”一下缩回去了。

  恶心的死娘炮

  有时候夜里点外卖,我们哥儿几个都爱吃烧烤,加一筐辣子孜然的那种,再来两匝啤酒。

  我本以为欧阳刚那么细皮嫩肉的样子,吃不了辣。

  结果我都吃得呛嗓子,他们四个辣得满哪儿乱蹦哒,欧阳刚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端端正正得侧歪着腿坐在我床边儿,捧着串烤辣椒面不改色地小口嚼,还回头用很关切的眼神瞅着我,找死说:“绵绵,你怕辣么你要不要喝草莓酸奶”

  “滚”

  欧阳刚就羞红着脸转回头继续吃他的烤辣椒,我掰不过来他喊“绵绵”的破毛病,也不能真按着他揍一顿,只能自暴自弃地由他去。

  我们还认真研究过欧阳刚的名字。

  当时欧阳刚正端着小板凳坐镜子前给自己做护理,头上扎个小辫儿,脸上贴着面膜,掬着满手淋淋漓漓的汁水儿往脖子胳膊肩膀上拍。

  我们五个脸色复杂地抽着烟坐在旁边看他,镜子的倒影里就跟五条粗犷的野猪准备糟践一朵小蘑菇似的。

  老三心直口快,说:“小刚啊,你这名字叔叔阿姨是咋想的”

  老二是个贫嘴的,接腔道:“对啊宝贝儿,你有没有想过改个名儿可以叫欧阳软嘛”

  老大点点头:“欧阳绵也不错。”

  我兜头给了他一巴掌。

  老四在一旁笑得从牙缝里“哧哧”喷烟。

  欧阳刚眼睛湿润润地看着我们,似乎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开了口:“其实我姓欧,我爸爸可能想让我有男子气概一些,就给我起名叫阳刚。”

  “”

  你爸爸可能很失望了。

  03

  本来我对欧阳刚也不到讨厌的程度,就是接受不了他的娘炮而已。

  毕竟欧阳刚如果能正常跟你交流,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比如有一回我拎了个西瓜回来,正打算切,欧阳刚从外面回来,他走路没声儿,冷不丁凑到我耳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