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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近乡情怯”。

  但转念想到易非。樊云陷入迷茫。

  是因为有那一部分记忆,抚慰她内心蠢动的怪兽。否则大概只能以自身血肉喂食。

  易非那时的冷静,超出她任何时刻对那个年龄的孩子的想象。无论发生什么,对樊云从来没有敌意。

  在她讨好父亲乞望争宠时,易非不抢风头,在她最阴郁的时光,易非小心掩护。

  易非看她的目光总是温柔安定。热闹的场面其实并不值得兴高采烈,悲哀也应当适可而止。

  易非好像能懂得她。

  静默地包容爱护,好像她们当真是姐妹。

  好像被易非的温柔感化了,受她无理由的爱,才能蜕下重重戏装,做不需要再求什么的自己。

  又好像陷入更浓的迷雾。

  曾经视她为仇敌,却在不知不觉中感情豁然转向,一下子跃过“姐姐”,亲密得太过。

  无理由无条件的爱被赋予了理由。于是在樊云一错再错的毅然选择里,终致荡然无存。

  樊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后悔。倘若是亲情,至少有那么个名分可以挂一辈子。

  她被拯救过了,所以有了重新做人的勇气。所以渴望挣脱樊笼一样不管不顾地甩开这个家庭。像乘着失控的列车,耳畔是轰隆惊雷一样的风声。易非和她自己的青春一并甩在身后。

  心底里最深处的古老记忆。樊云越是不愿回忆,越在失眠里,晨昏难分的梦境,一遍遍破碎浮现。

  易非让她看到了生命是五彩光亮的,有有低谷。但说到结果,最终裹入无尽黑暗。

  有所求。求不得。

  易然半醉地开门,房子里静悄悄。门廊留着一盏灯,映出餐桌旁易非的侧影。

  易非手肘支在桌面,夹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姐”

  易非抖了一下,低头弹落烟蒂,“又这么晚回来。”

  易然没见过易非这样,点亮了灯,嘻笑着,“难得,等我呀”

  “睡不着。下来喝水。”

  声音很烦躁。

  没等着易然观察她,易非忽然起身,倒了杯水塞给他,“谁知道你回不回来”

  “喂”易然瞟了一眼烟灰缸,“和姐夫吵架啦”

  易非睃了他一眼,“姐夫叫得太早了吧八字还没一撇。”

  易然更觉得抓到了问题根源。“哟,怎么了别这么保守呀。”

  易非看着他一副毛头毛脑的样子,好笑,“有这个功夫八卦我你还是早点睡,白天抽空去看看爸爸吧。”

  易然发现自己真是没什么话语权,什么话题到头来都能变成说教自己。没劲。

  但是说,“下午去过了。爸现在话好多,拉着我也能讲半天。还跟我说让二姐留下。”

  易非微微扬眉,讥讽道,“你怎么劝她”

  “我可不知道怎么说。你想想多尴尬,爸哪是冲着我,都说给她听的。不过二姐脾气真是好多了,居然一直坐旁边听着。”

  还是樊云救驾,让易然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