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br />   “你便是朱家的三小姐?”她凑近来,几乎要贴到朱婷芸脸上,“倒是个漂亮的,配我那个不成器的皇兄怕是可惜了。”

  朱婷芸愣了一愣,连忙下跪:“小女朱婷芸参见凌云公主!”

  “起来起来,做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谢凌云不耐地摆摆手,见朱婷芸动作慢,索性直接把她扯起来,勾着她的发梢,低头用手碾开了又握住,忽然笑嘻嘻问:“倒是也巧,我叫凌云,你叫‘停云’,倒不知道是我凌了你,还是你停了我?”

  朱婷芸张张嘴,望着谢凌云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竟然全然忘了该如何作答。

  死水变了呼啸的海,她被席卷其中,竟不自知。

  大婚当天,她凤冠霞帔,却只迎来一个醉到人事不省的丈夫。

  太子中意田侍郎家女儿,却因朱家位高权重,只立了田小姐做侧妃。第一日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第二日便流连在了田氏房内。朱婷芸该恨她,却被一团天真玉雪的女儿气打动,这恨便成了拳头软绵绵打在棉花上,只留她满心空寂。

  还好,有谢凌云。

  小女儿的密友交谊因婚事变了姑嫂亲情,这亲情又如何化作了别的什么?不记得是谁先饮多了那杯桂花酒酿,似醉非醉间打趣似地轻吻,一吻上,便再分不开。

  难怪她始终如此排斥婚事,原来该嫁的不是“他”。

  太子妃变了皇后,公主变了长公主。国丧守节,皇帝连装模作样的临幸都不再有,倒方便了她们,整日地纠缠胡闹,满地的孝衣。

  皇帝究竟是不知还是不问?她不想懂。娶她,不过是为了朱家的势力。求娶的无一个真心,倒不如眼前不能成婚的人满心热忱。谢凌云总是爱恋地抚摸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亲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处,仿佛她谢凌云不是公主,朱婷芸才是。

  直到那一日,皇帝半夜闯进凤仪宫,身上还带着幸妃常用的香,醉醺醺又理所当然地对她做了男女之间的事。

  迟来的圆房,迟是因为酒,来也是因为酒。疼痛到极致时,她哭着喊出了谢凌云的名字,却被捂住嘴巴,wū了一身的jīng。

  身上的人是她的丈夫,做出这种事她又能恨谁?

  皇帝幽幽叹气:“到头来,你们一个两个,心里都没有朕。”

  只是听说她被折辱,谢凌云便气得寻了皇兄狠骂半个时辰,最终一句“活该她心里没你”不知戳了哪片逆鳞,皇帝关了她一个月的禁闭。

  朱婷芸去看她,却因着劝慰被起了疑心,忍着泪回来沉沉地哭,竟哭到干呕。

  月信迟了又迟,终于迟到避不过心头猜疑。她寻了新进宫的太医,威bī利诱地让他把脉,又顺着医书查到落胎方,抓来熬都不熬,直接嚼碎了吞下去。

  牙根嚼得发酸,满口都是苦气。喉咙划破得哑了,撕撕地疼。

  这孩子不能生。自古坐不上皇位的太子太多,朱家本就功高震主,谁都盯着要拔掉羽翼去。

  所以,宁肯源源不断嫁女儿,也不能生下半个外孙。

  何况,若有了孩子,她如何再说服自己沉湎荒唐?

  谢凌云终于是出了禁闭,见到她苍白的脸,只当是气得太狠,搂在怀里融融地心疼。

  日子一天天过,人一个个走,她竟始终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