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瑶的表情已经瞬间僵硬在脸上，皮肤里隐隐透出一种苍白。

  是吗？

  低贱的人……

  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出人意料地笑出来：“你说的对。”

  她曾经，确实是那么卑微，低下的…….活在尘埃里……

  她直接大胆地承认，倒是让端木玉没有想到，不过没把她惹怒却让他很扫兴，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却一眼看见她抬起苍白的面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

  “谢谢你提醒了我，没人时刻提醒，差点儿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话说完，她连忙就走出去，走的那么快，出门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儿就摔倒了。

  “看起来还是未成年呢。”孟心甜收回目光，无所谓地说着。

  身旁的男人却一言未发，沉默得有些可怕。

  “羿然……。”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眸子的漆黑让她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端木玉看了她一眼，把她推开，“我今天有些累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啊？”她错愕地，可是他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嘛！不是答应了人家今天去吃意大利菜吗？！”在地上狠狠踢着高跟鞋，孟心甜愤愤地说着。

  车子驶进夜色中，路边的灯火绚烂，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洋溢着繁华和温暖的光线中，却有一个分外孤独的身影慢慢走在人群中。

  鸭舌帽反扣在脑袋上，肩膀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一点儿力气都提不上来，对什么都感到没兴趣。

  路过一家超市，这个时候有人排队买半价食品，想想家里基本没有吃的，便也过去排队。

  冷冷的风吹着，她娇小瘦弱的身影挤在一群老太太和主妇们中间，显得那么不协调，可她还是努力地挤进去。

  高级轿车的玻璃上映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深刻的五官如同经过精致的雕刻，一丝一毫都完美无瑕。

  抽出烟点上，淡淡的烟雾在车内弥漫，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挤在人群中的小小人影。

  他有些无法理解，眼中的黑暗如同渊薮，香烟的微弱的火光在里面忽明忽暗，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难以猜测。

  她难道会穷到那个地步吗？

  就算排除她之前接到的各种侦探工作，单是宋雨优支付的一笔费用，也够她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何况，他委托她调查的时候，也给了她一笔数目不小的定金。

  她有这些钱，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超市排队买晚上打折食品的地步。

  这个女人，抠门到这样的程度，她年纪那么小，一个人过日子，每个月有学校和社会的补助，成绩很好，可以拿奖学金。她的那些钱，准备留着干什么？

  夜晚的大街上，霓虹灯闪着七彩的灯光，不眠的魔幻都市。

  商业街的商店，流光溢彩的落地玻璃，晃悠悠地倒映着肖瑶瑶走过的身影。

  “名贵的东西戴在高贵的人身上是一种美，但戴在低贱的人身上，就不堪入目了。”

  耳边响起男人戏虐的声音，尖锐的讽刺意味任谁都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