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为师突破人仙，定然为你易筋洗髓，铸下根基。”

  应了一声，张修沉默下来，收敛眼神，默默收拾着东西。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炭火留在这里，丹鼎也留下，反正这鼎重逾万斤，又在荒山野岭深处，不知它是怎么来的，也从来没有人能把它运出去过。

  这鼎，差不多算是与山同寿了，千余年来，青城道观历经数次毁灭，又屡次重建，它始终岿然不动。

  两个道士功成回府，从谷中一条小径，开始上山，那是回观里的路。

  老道士走在前面，张修身后背着一个竹篓，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脑袋始终低着，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徒儿，可是有心事？”

  余鹤年似乎察觉到什么，悄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张修原本白皙的脸色，微微有些红，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养气功夫不够，难以隐藏内心的真实情绪。

  “没有，没有。”

  他慌忙否认道。

  “那你脸红什么？”老道悠然问道。

  “我……热……”

  张修脸色更红，低头看着脚尖，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慌忙解释道。

  倏然间。

  一道寒光，照亮了少年的眼睛。

  那是一把刀。

  瞬息。

  他的颈部动脉被割破，血流如注，滋滋的溅射而出。

  山道两旁的草叶上，晶莹的露珠被染红，滴答落了下来。

  少年眼睛瞪得滚圆，软软倒地，黑白分明的眸中，兀自带着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恐惧。

  仰头看天，太阳红彤彤的，一如往常。

  然而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太阳了。

  余鹤年收起刀，脸上依旧带着慈眉善目的笑容，轻声道：“傻孩子，知道为师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徒弟吗？”

  “师……我……救……”

  少年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吐出含糊的音节，余鹤年合上他的眼睛，又在心脏处补了一掌，确认彻底死去，很快在路边挖了个深坑，直接埋下。

  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内心简直毫无波动。

  路边草丛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将军在伏地行走。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将军心跳有些快，有些紧张，也有些愤怒。

  那老头的实力不算弱，刚才那一刀，让将军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很锋利，自己未必能躲得过。

  但，就是有些牙痒痒的。

  想咬死他。

  余鹤年老道挖完坑，又填好土，似乎有些累了，坐在原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将军摩拳擦掌，再也忍不住，如同一道白色闪电，陡然飞身而起，朝着他狠狠扑了上去。

  “畜生，早看见你了！”

  老道清喝一声，早有准备，一道白光如闪电般飞起，划过将军身体，腰背处，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