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胥江驿站
�配到胥江驿管教两年。

  只要许仙两年内不再犯法,到期就可以释放回家。

  简单点说,这就是劳动教养,在驿站内做做苦力。

  说是做苦力,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也就是打扫庭院,担水挑粪之类。

  胥江驿站的副役丞,人前称呼“郝说话”,人后称呼“郝十八”。

  “郝说话”是指此人精于世故,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

  “郝十八”则是如同许仙一样的底层囚徒背后对他的称呼,但凡是落到他手里穷犯人,想要脱此磨难,非要扒掉十八层皮才可。

  此人还是当地乞丐的头头,苏州人换做“甲头”心肠最毒,手段最狠,每每逼迫犯人去沿街乞讨,按照各个路段的繁华程度,定下任务量,完不成指标的便要挨一记毒打。

  这许仙一开始有姐夫李公莆赠送的银两,日子倒还自在,不需劳作,每日三餐都有驿站供应,虽然不怎么可口,可比起外面乞丐还是要强上不少。

  可惜,这许仙呆头呆脑,不懂经营节约之道,不过数日银钱消耗一空,“甲头”看许仙再也榨不出银钱之后,当即变了脸色,喝令许仙换上乞丐衣服,拿着破碗,拄着拐杖,上街乞讨。

  许仙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出身,虽然书读得也不怎么样,虚度17载一无所长,为生计做了王凤山的徒弟,学习岐黄之道,可这样低贱的上街乞讨,实在有辱斯文,这许仙如何能干得出来。

  第一天因为惧怕“甲头”的威逼,唯唯诺诺答应去乞讨。

  这“甲头”还假心假意传授他一些乞求之道,比如怎么走路,怎么样叫喊,怎么样求乞,种种悲苦说词等等。

  许仙害怕挨打,只得脱下齐整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破蒲包,上身穿着一件破衲袄,下身裤子尽是补丁和破洞,腰间束着一根麻绳,脚上套着一双破草鞋,手里拿着一根青竹竿,胳膊里挎着一支竹篮,这只手还举着一只豁了口的破碗,这幅卖相,很像一个落魄他乡的苦命人。

  可当许仙一走出驿站,走上街市之后,眼见得胥门大街店铺林立,俊男靓女,贵人小姐,接踵摩肩,十分的热闹繁华,许仙实在干不出乞求的事来,满脸羞惭,自个躲在街角,自怨自叹,悲悲啼啼。

  望着街面上人来人往,都有家有业的。反观自己,发配异乡一囚徒。

  这眼前的街市再繁华也跟自己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不禁泪水涔涔,更加思念那位娇滴滴的俏佳人白素贞。

  想不通好端端的娘子给的两锭金元宝怎么就变成了库银

  更加诡异的事,娘子又为何传话让自己实话实说

  那气派豪华的白府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荒园废宅,到处蛛网悬空,杂草疯长,淹没路径,四下没个人影,只有蛇鼠狐兔出没。

  我只道我许汉文今生遇佳人,谁承望一朝梦碎,锁枷扛。想不通呀想不通

  许仙又饥又饿,又寒又冻,好不容易捱到黄昏,返回驿站,对驿头推说无人可怜,一文也没有讨到。

  那驿头十分精明,怎会不知道是许仙第一次干这营生,拉不下脸来,这一个下午指不定躲到那个墙角旮旯里悠闲呢

  话说,许仙不是有师父王凤山写给济仁堂的书信吗一来,许仙是被管教的犯人,每日点卯,是不能随意出入驿站的;二来,实在是驿头催逼下,许仙没有机会将书信藏在身上,只得白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