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雏凤清于老凤
本事当场弄一回,让大伙儿瞧瞧你的本钱行不行!”

  众人顿时鼓噪起来,就连王凉米也拍掌起哄。一干人如此放荡不羁,直把孔九言看呆了。他一直正襟危坐,脸颊涨得通红,连歌妓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他嘴唇翕动,反复默念,想闭上眼不去看,却又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

  “食色,性也!你畏畏缩缩地怕什么?你家老祖宗不是说过嘛:‘既来之,则安之。’”孔君子笑嘻嘻地左拥右抱,还要抽空夹菜、吃酒,双手、双足忙得不亦乐乎。

  孔九言结结巴巴地道:“老祖宗还说了:‘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慌忙侧身,避让孔君子推过来的美妓。

  “原公子,奴家一直对你十分仰慕呢。没想到,今日有缘与公子亲近,小环心里比什么都欢喜。来,让小环再敬原公子一杯。”小环眉目含情,举起酒盏,先自己饮了满满一口,噙在嘴里,往支狩真唇上凑去。

  眼看就要双唇相就,一张毛茸茸的猴脸突然闪到小环面前,吓得她尖叫一声,含着的酒水喷出来,溅了萌萌哒满脸。

  “对不住,我的伙伴太过顽劣,让小环姑娘受惊了。”支狩真一本正经地道,暗中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也血气躁动,但要与女子真个亲热,又莫名地有些惶恐。

  不待小环再缠上来,支狩真赶紧站起离席,举杯对众人道:“诸位为了我的私事,在漳水河上出生入死,拼尽全力,原安心中感激万分,敬哥哥们一杯。”

  众人也避席举杯,石涛正色道:“七弟,你我既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何须见外?”

  刘伶拍着花几叫道:“七弟就是太矫情!不过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对我等修行之人本是家常便饭,要感激甚么?下次再如此婆婆妈妈,休怪当哥哥的翻脸了!”

  其余人纷纷称是,众人一干而尽,返回席上。孔君子小声滴咕:“明明是来吃喝玩乐耍娘子,开席前,偏要说些正经话,人类总这么虚伪!”

  侍女鱼贯而入,正式上菜,皆是些山珍海味,炊金馔玉,再淋上各类修行宝药熬成的高汤,一时异香扑鼻,沁人心脾。

  支狩真又起身敬了众人一杯,遂问刘伶:“大哥怎地没来?”

  刘伶嘿嘿一笑:“别看世人都传你大哥放浪形骸,其实他骨子里古板得很,向来不习惯这等场合。”

  谢玄笑道:“周处这小子也不肯来,说是自己没用,不能在漳水河帮上你,所以没脸过来喝酒,现在应该在家中练功苦修呢!”

  支狩真心头一热,叹道:“周兄真乃性情中人。”

  酒过二巡,气氛渐酣,王戎几个拽着一群罗带半解的美妓,载歌载舞助兴。刘伶打着酒嗝,叫来小厮:“这些曲子都是老花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换点新的来!有新到的小娘子么?给我七弟来上十七、八个!”

  “醉侯大爷,我们画舫最好的姑娘都来齐了,最近也不曾物色到什么像样的新人,也没什么新谱的曲子。”小厮苦着脸道。刘伶自号“醉侯”,外人便以此尊称他。

  “要更新啊!”刘伶不满地敲打着酒葫芦。

  “呜——”一记清幽的箫声倏而从画帘外传来,音色明澈悠扬,洗尽尘华,绕梁婉转不绝,画舫里不由为之一静。

  恰逢月上柳梢,倒映秦淮河上,明净的月光流泻进来,满室生幽。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