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担心。”影风扬干脆就地坐下，他怀疑自己甚至都沾不到地上的灰土，“你我都是惜命之人，你知道。难怪我们才会犯下如此可笑的错误。所以你更明白了，我绝不会再次犯错。”

  影风扬知道对方听不见，但他还是跟魔术师讲。这跟梦里的境况不同，这个幻境……它太真实了。

  “特别是高地和教会已经停战，至少能安全一阵子。”他告诉魔术师。

  高地是无数流浪中魔力者的梦乡，他知道。是当初自己的，也是眼前魔术师的。只是最后影风扬来到了高地，而魔术师……他只来了个灵魂。

  这是一个错误。魔术师付出代价，死了；而影风扬则要背上这个代价很久。

  魔术师还在石堆旁自言自语，“怒涛之悍，隔江可治。棠棣之花，不过如此。兄弟阋墙，上昶水城。外御其侮，下昶水城。兄弟和书，不如友生。怒涛无力，止水摧城。惜我家园……”

  影风扬听过魔术师那段话中的往事。它发生在如今止水城的境内，从这特别的句式中也能看得出来。大概是四十年前的事情。

  当初怒浉河的上游，曾有上昶水城和下昶水城两座城隔江而治。而两名城主是一队亲兄弟，虽然长长不和，但是面对黄金王国的入侵——那时候的国王还是亚瑟的祖父——两兄弟犹能放下内斗，写下和书，共同抗敌。

  直到止水城——一座在两兄弟领地边境的一座小城，它的老城主给亚瑟的祖父献上一个计策。

  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亚瑟的祖父当即就决定跟两位兄弟停战，向他们赔款，还退了兵，而两座城则举行了连续数天的欢天庆典。

  和平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两年后，两位兄弟果然重新内斗起来，这次的战况惨烈了些，最终两败俱伤。黄金王国趁虚而入，下昶水城率先被攻破。两兄弟双双战死。而他们的幺弟只能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在上昶水城内顽抗。

  战事还是持续了两个月，黄金王国胜了，对上昶水城屠城泄愤。而把下昶水城赐予了止水城城主。但失去了兄弟城的城堡独木难支，止水城亦把发展的重心挪往自己本来的封城。数年后，下昶水城大量的人口被迁出，城市完全荒废。

  很明显，魔术师就是当年背井离乡的一个，只不过他的年纪很小。若不是魔术师提起，影风扬甚至在对方的记忆里翻找不出这段尘封的历史。

  “……苦苦争斗，奈何，奈何？”魔术师摇头自语。

  他不明白领主们为何争斗，也不敢想象战争会有一天停止。

  “或许，他们觉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战争总有一天……”影风扬觉得自己是在回答魔术师，可眼前的魔术师影子却模糊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疼。他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的长椅上。勉强地扶着起来。

  现实，果然比梦境沉重。

  “魔法料理？希娜，你跟沙纱去参加的这个项目，真的是其乐无穷啊！”又是莱娅吵嚷的声音在叫喊。

  “别闹，这是比赛！”

  “快看，前辈醒了。”迪斯首先注意到他。

  “哟，你醒啦！”莱娅转头注意到了被吵醒的影风扬，“你的房间住着只臭东西，太丑了，我不方便进去。把你丢在外边，你不介意吧。”

  影风扬摇摇头，“我昏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