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草冷漠
 风后的声声响响携带着冷清的站台因为上上下下交换行人的公车无奈于必须停停靠靠的警报;素面朝天的少女从医院里走了出来,拎着一个装着两个空荡荡的铝制饭盒的网兜,里面的勺筷碰撞出的轻快节奏;以及因为大展着胳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儿,露着小舌头儿,满头爆炸的红头发的妞儿,像一头还未剥皮的粉色大蒜站在刚开张的萱萱美容馆门口,用脚踩了踩插座的插头,音响里流放了满街的雷鬼而牵连起一片最过繁忙的时刻。

  一辆接着一辆的公车穿梭进欲滴的绿色,行驶过一个又一个站台,三三两两的人似是非是的等候,是路人,是归人,是互不相识的人。是良人,是不良人,是无所谓对错的人。都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陌生。低着头也或抬着头,左顾右盼,却始终无语。辛苦的等候像参加着一场葬礼。

  恰似云淡风轻的草原不羁于一匹野马的来回奔踏亦或是正服丧着一头白骆驼的自梳女仇深起孤烟中整个浩瀚无垠的大漠。

  不慎晨起的哑巴,满脸愁容的挥舞着双手,深深的佝偻着脊背,抖动着有点不太正常的左腿,上下啊啊的张着嘴,干吐着那多半截儿乌黑的舌头,咿咿呀呀的,在对着旁边因为昨夜睡得太迟而今天又必须早起却又正因为困倦而一低头一抬头半打着瞌睡的伙伴儿哇哇些什么困惑的事情,旁边的人一颤一颤的起伏着肩膀,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噜声,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松松散散的夹着燃尽的烟头儿,一辆出租车鸣笛而过,一截烟灰儿被震落了下来,透过湿冷的空气,轻落于哑巴脚下的报纸上,不见了踪影。

  这是每天最早的一趟班车,从火车站发往全城的各条路各条街的尽头,再原路返回,周而复始。

  他抬起头,看着顶角处一个湿漉漉的蜘蛛网,挂了些许冰渍的蛛丝像破碎的项链虽失了尊贵却赢了惊艳,褐红斑纹的蜘蛛依旧攀爬在蛛网的中央霸道的堵在规矩的缺口,散射出丝丝邪魅,以一个空洞的截面唐突着这个十厘米左右,夯实的世界。

  男孩想了想,不如继续走着,多耽误些时辰。

  阴暗的望桥街凛冽着分手时的忧伤。

  他也迷恋过那册童话,只是竟然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成了悲痛的安徒生,世界里的孤独,寂寞下的小丑。

  “快看他,又是那个怂小子!”几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男孩看准了他,其中两个嘴里还抽着烟。

  “嘿嘿,走,逗逗他去!”为首的一个男孩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几个。

  男孩走着,吆喝着。

  却不想被那几个浑小子拦了路。他抬起头看到他们,有些自卑,有些害怕,却又不得不迎面直上。

  他向左走,那几个人在左边挡住,他向右走,那几个人在右边挡住。

  那几个男孩子把他推到在地,开始拳打脚踢。

  当他从地上起来时,那几个男孩已经不见了。

  在这个地方,他是一个外人,没有背景,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依靠,自然而然,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衣服已经破了,只是刚卖花的钱被那几个男孩给掏走了,玫瑰花还在,只是有些折了,有些扁了。

  他鼻青脸肿的开始在程王路上行走。

  刺骨的寒风像一把利剑吹向男孩的胸膛,他眯了眯眼,摸了摸空虚的肚皮,一步一步,顶着风头,艰难的沿着程王路向广场的方向走去,缓慢的前行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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