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签约仪式结束,傍晚我到酒店沙滩走走,他还在应酬,电话响了,是阿姨

  “言言快回来,你爸爸出事了!”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挂了电话我飞奔回酒店,行李随便乱塞进行李箱,我去了槟城机场,买了最快到f市的机票,我没有和他说

  我到了f市医院,爸爸在重症监护室里,脸色惨白,戴着呼吸机,医生要我签病危通知书,我的手抖个不停,连笔都握不住

  “医生,救救我爸,救救我爸!”我崩溃了

  “苏小姐,我们尽力了,等他醒了多陪陪他吧,别留什么遗憾!”

  医生走了

  我蹲在病房门口,我好后悔,这几年我根本没时间陪着他,每次爸爸打电话我都匆匆挂断,我脾气倔强,爸爸什么都依我。甚至和我相处都小心翼翼

  禹森打来电话

  “去哪了,电话怎么才开机!”

  “禹森,我爸爸要走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办,没有爸爸了我怎么办!”

  “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我马上赶过来!”

  .

  第二天,爸爸醒了,精神不错,阿姨煮的饭爸爸吃了一大碗,我好高兴,爸爸肯定康复了,爸爸还这么健康

  爸爸说想去楼下散步,我推着他下楼

  “言言,别怨爸爸!”

  我知道爸爸在说什么,这些年他知道我的怨气

  “爱你爸爸!”

  我说着哭了,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可我是个糟心的大麻烦,脾气倔,个性好强,不想陪着他,我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我对自己曾经说过的每一句伤害父亲的话后悔

  爸爸走了,在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葬礼那天,我戴着小白花,牵着小鹏的手站在灵堂门口,这几天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我面无表情向来宾鞠躬致谢,主任和刘明晨也来了

  “苏言,节哀!”主任握着我的手

  我照例鞠躬致谢,其实我眼前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来的是谁,有宾客来我就鞠躬,像妈妈走的时候那样,一遍一遍

  门口忽然停了几辆车,车上下来一群人,带头的施禹森,他也一脸疲惫,他走向我,握着我的手,

  “节哀,还有我!”

  我照例鞠躬,后面来的人都是与他同行的人,估计都是刚从槟城赶回来的,汪叔也在

  “苏律师,节哀!”汪叔向我说

  我还是鞠躬

  他的到来,让灵堂里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这着什么,f市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

  “苏言,节哀,你这么有出息,你爸爸肯定为你骄傲!”说话的是爸爸的好朋友李叔叔

  我还是鞠躬致谢,呵呵,我有什么出息好让爸爸骄傲的

  灵柩上了灵车,施禹森开来的几辆车已经系上了白花,跟在灵车后面,车队很豪华,全是宾利,开去墓园的路上很多路人还驻足观看

  我看着依旧面无表情

  爸爸葬在妈妈墓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