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章却不为所动,仍是一下一下用手掌磕着榻边。

  他的意思很明确,事情要做,但不可用张小敬。

  李泌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事情不会轻易解决。

  他没有半分犹豫,一托襕袍,半跪在地上:“贺监若耿耿于怀,在下愿……负荆请罪,任凭处置。

  但时不待我,还望贺监……以大局为重。”

  他借焦遂之死,故意气退贺知章,确实有错在前。

  为了能让贺知章重新出山,这点脸面李泌可以不要。

  他保持着卑微的认罪姿态,长眉紧皱,白皙的面孔微微涨红。

  这种屈辱的难堪,几乎让李泌喘不过来气,可他一直咬牙在坚持着。

  贺知章垂着白眉,置若罔闻,仍是一下下磕着手掌。

  rou掌撞击木榻的啪啪声,在室内回荡。

  这是谅解的姿态,这也是拒绝的手势。

  老人不会挟私怨报复,但你的办法不好,不能通融。

  见到这个回应,李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阵冰凉。

  若只是利益之争,他可以让利;若只是私人恩怨,他可以低头。

  可贺知章纯粹出于公心,只是两人理念不同——这让他怎么退让?

  啪,手掌又一下狠拍木榻。

  这次劲道十足,态度坚决,绝无转圜余地。

  李泌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已开始变暗的天sè,呼吸急促起来。

  明明路就在前方,可老人的执拗,如一块巨岩横亘在李泌面前,把路堵得密不透风。

  他遽然起身。

  不能再拖了,必须当机立断!

  华山从来只有一条路,纵然粉身碎骨也只能走下去。

  右骁卫的官署位于皇城之内,坐落于承天门和朱雀门之间,由十八间悬山顶屋殿组成。

  皇城内的其他官署都是大门外敞,右骁卫却与众不同,在屋殿四周多修了一圈灰红sè的尖脊墙垣。

  从外头看过去,只能勉qiáng看到屋顶和几杆旗幡,显得颇为神秘。

  这是因为右骁卫负责把守皇城南侧诸门,常年驻屯着大批豹骑。

  兵者,凶器,所以要用一道墙垣挡住煞气,以免影响到皇城的祥和气氛。

  檀棋站在右骁卫重门前的立马栅栏旁,保持着优雅的站姿。

  她头戴帷帽,帽檐有一圈薄绢垂下,挡住了她的表情。

  一旁的姚汝能很焦躁,不时转动脖颈,朝着皇城之外的一个方向看去。

  他们已在此等候多时,却还没有进去,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此时夕阳西沉,再过一个时辰,长安一年中最热闹的上元灯会就要开始举烛了。

  皇城诸多官署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偶尔有几个lún值晚走的,也是步履匆匆,生怕耽误了游玩。

  这两个人闲立在御道之上,显得十分突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鼓声。

  姚汝能连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