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见着皇上时，他穿着平日里的衣裳，脸颊有些消瘦，神态看上去也不怎么集中。

  待他见到楚老夫人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很快便淹没了下去，只轻声道一句：“你来了！”

  楚老夫人忙行礼，“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他望着她，像是很久远一样，那个时候，她一身月牙色的长裙在树林里翩翩起舞，如灵动的蝴蝶一样，瞬间便钻进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她，仿佛如当年的她一样没有多少变化，“楚南方走了，朕也老了，你却依旧。”

  说出这一番话，他的内心竟然酸涩的有些难受，眼前的这个女人曾是他毕生渴望拥有的人，却也是他一生都得不到的女人。

  后宫佳丽那么多，这么多年，那么多年深夜，他却依旧会想起她，下雨时会想起她是不是在那竹屋与着楚南方赏雨饮茶对诗，雪夜时是不是俩人相拥到天眠……

  这些，都曾是她与他说的，她曾亲口对他说：“皇上，我想要的只是一位丈夫，下雨天能陪着我听雨声喝茶的人，每年能在相拥而起时站在窗外看初雪，厌倦京城时愿意花心思带我去别处游玩……这些东西，我相信南方能给我。”

  是的，后来的一切都证明，楚南方为了她，可以不宠幸府里的任何姨娘，楚南方为了她一完成边疆的稳定便将兵权交出陪着她去天涯海角，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这些东西楚南方能给她，而他却给不了。

  楚老夫人的手指修长而干净，轻轻的抚了一下袖口边绣的雏菊，“皇上只要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些客套的话，似乎只适合在此刻说。

  “瑾萱……”他唤着她的名字，想伸出手却终究缩了回来。

  自楚南方死后，这是他第三次见她。

  第一次是楚南方死后的第二天，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经历二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京城，直到见到她的容颜才闭上眼睛。

  那时候的她没有哭，可是那是一种比哭更让他心疼的神情。

  第二次是十年前，他以为他能代替楚南方，皇上想要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方式他都可以得到，她只是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你可以得到我的人，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待我死后，一定会去下面见楚南方，将一切都告诉他，他为之付出性命的主子，视为兄弟的男人待他走了后要了他妻子的身子。”

  当时，她那表情是冷的，冷到他不敢靠近，害怕她受伤。

  自那之后，他想要传一些信息时总是有着梅妃在中间牵着。

  他不敢见她，一见她，他便觉得心痛难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释怀他没有拥有像她这样的女子。

  她曾对他说，他之所以无法忘记是因为他对女人所有美好的想像放在了她的身上，其实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的完美，只是他没有看到她不好的一面而已。

  但是他多想对她说，他知道她不好的一面他依旧爱她。

  宫里面最像她的妃子便是梅妃，当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她还只是一位宫女，可是通身的气质却有着三分似她，所以他宠幸了她，她的性子也有很多像楚老夫人的地方，所以梅妃成了宫中恩宠最稳定的人。

  楚老夫人上前走了两步，看着皇上的眼睛，曾经一对明亮而深邃的眼已经有些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