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经磨难人归厓海会 聚兄弟酒引七载前 (2)
��来老爷又打听到了殷家被关在了哪里,于是使了钱,和夫人一起到牢狱里看殷家人,那殷家全家都被关在一起,老爷就和殷家人说了咱们家这事儿!”

  夜来的心一阵抽搐,她深蹙着眉,泪止不住地往外溅,她沉声狠狠道:“分明是我们的不是,为何要害他们家?为何要害他们家!”她猛地下床,却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那使女赶紧扶起了她,只见夜来双肩发抖,竟是颤声大哭:“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可是为什么要把他们家下大狱!为什么!”那使女也哭道:“小姐,事已至此,你多保重!”夜来猛地抬头,双眼发红,怒道:“我保重什么?我已害得无辜人家到这种境遇,我已经是千古的罪人了!”夜来哭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大喊:“可恨的蒙古鞑子!你亡了我天下,还要伸魔爪把我汉家子民折磨得生不如死!”

  夜来哭了半晌,使女替她抹干泪水,夜来哽咽道:“反正他们家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是活不下去了!”使女道:“老爷和夫人天不亮就又出门探看他们去了,打听打听情况,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被判死罪!”

  夜来道:“我累得人家这样,我……我真是没有脸面活在世上!”她将头深深地埋在膝上。蓦地,她想到父亲昨夜和殷正澧说了自己爱慕他的事,她的心竟是一阵疼痛,内心不禁大为羞惭!想着殷正澧说不定连自己的模样都想不起来,听到自己爱慕他的话也只会不作反应;更何况自己现在累得他入了狱,他或许开始厌恶、恼恨她了也未可知!毕夜来一想到此处,当真是无地自容!

  过了一些时候,毕礼和妻子回来了。夜来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怔怔道:“爹,妈,我都知道了。现在殷家怎样了?”她一提到殷家,不自觉地便潸然泪下。

  那毕礼也是憔悴不堪,他道:“孩子,现在还没有结果,不知要怎么处置他们呢!”夜来颤声道:“会不会判死罪?”

  毕礼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若是判死罪,我看我们都别活了!”说罢他叹着气离开。

  过了十余日,殷家那边总算有了结果。‘蔑视朝廷’一罪证据不足,但为了施以惩戒,殷家的家产只返还半数,并且他们永远不得居住于中书省;殷正澧刺配甘肃行省。

  原来那伊斯得还是没有让殷家全家罹受死刑,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若做得太绝,这毕夜来一定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而如果自己这么做,本来担心殷家遭殃的毕夜来就会如得解放一般,对自己感恩戴德,兼着这殷正澧也流放了,自己就可以和毕夜来修成正果。

  毕夜来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心中痛苦难忍。殷家要搬走了,毕礼要将自己全部的钱财都给殷家,可是殷正澧的父亲坚持不要,毕礼只得作罢。殷家是走了,可是殷正澧还没有出发去甘肃,夜来问到了他从中书省出发的日子,她准备当天去看他。

  殷正澧走的那一日,是个温煦和朗的天气。毕礼坚持要让身披桎梏的正澧在客栈里歇歇脚,喝点水,而他也要给押送殷正澧的几位元兵一些好处。毕礼请那几位元兵到另一个客栈去了,而殷正澧独自坐在这个客栈里。夜来已经憔悴至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她未施粉黛,只着了个荆钗,提了个包裹,里面装着一些衣物和钱财。她快步走到客栈外,那里聚集了很多百姓。可待得她要进去时,她的脚步却迟疑了。她要怎生面对他呢?她要以什么理由来送别他呢?他是她的未婚夫么?一想到这里,她便痛苦得无地自容,那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而在他心目中,说不定自己更像是一个仇敌,一个累得他全家流离失所、累得他罹受流放之灾的仇敌!

  她怯怯地穿过人群,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待来到坐在桌子旁的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