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崩塌
��子近,心里越慌张的厉害。他不能想象父亲要是真的有个万一。他和母亲以后怎么办。

  拖拉机在离陈光华家不远的路口停下。陈光华问道:“咋不走了”他心里很害怕,有些不敢下车,一个人走回去。

  陈宝亮道:“就几步路,你自己不能走回去”

  陈光华跳下车,几步站在拖拉机前面:“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

  陈宝亮不乐意了:“我好心给你报信,自己的事不办把你拉回来。你小子不知道好赖是不是”说着从拖拉机上下来。把陈光华的东西从车斗子里拿出来扔到他脚边:“你爱信不信。我反正仁至义尽了。”说完开着拖拉机往后退了退,打转方向盘,一路突突突走了。

  陈光华望着渐行渐远的拖拉机烟囱里冒得黑烟,俯身捡起自己的东西。慢慢磨蹭着往家的方向走。

  远远的有人看见他,叫道:“光华啊,你咋才回来。快去看看你娘吧。”

  陈光华看着自家篱笆门前聚拢着的人群,霎时间觉得当头一声霹雳。魂魄都好像出窍了一般。那些人围过来,面上神情各异,嘴巴不停的动着,而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不可能,这怎么能是真的呢他们一定是在骗人。”就像小时候合起伙来说他是野种一样

  脸上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陈光华这才回过神来。半边耳朵嗡嗡只响。眼前的人和嘈杂的声音却忽然真实起来。他无暇顾及是谁刚刚打了他一耳光,扔下行礼就冲进了自己家的院子。

  “爹,娘”

  母亲眼睛通红,在院子里挣扎嚎叫,身强力壮的妇女几乎按不住她。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娘。”陈光华冲过去,奋力把那几个妇女推开,摇晃着母亲的肩膀:“娘,你咋了你这是咋了”

  母亲手脚并用踢打着陈光华,除了发出啊,啊的嚎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她绑起来。”不知道谁的声音。立刻有几个男人拿了绳子冲母子俩过来。

  “别绑我娘。你们不能绑我娘。”陈光华想把那些人赶开。可手脚不知道被谁抓住,强行拖开。有几人上去把疯狂的母亲按倒,捆绑了起来。

  那一刻,陈光华觉得,自己母子好像一头被捆绑结实,待宰的猪羊。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一个声音怒吼:“别闹了。”

  陈光华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虽然还没有看见父亲,可他明白,陈宝亮没有骗他。父亲不在了。那个为他撑起整个人世界的顶梁柱崩塌了。

  陈光华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糊里糊涂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推到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躺在门板搭成的草铺上。盖着一条床单。陈光华下意识就要伸手把父亲脸山的床单揭下来。手伸到一半,却被本家管事的大爷一把抓住:“光华,还是别看了。你爹是凶死,那颜色不好看。”

  “凶死”这一刻,陈光华整个人都是木讷的,连同脑子都转动不起来。

  管事大爷叹了一口气:“吊死的。”

  “吊死”陈光华有些想不明白吊死是什么意思。

  管事大爷把他从父亲身边拉开。一直拉到院子里:“光华,你也不小了。你娘又成了那个样子。家里就全靠你主张。光难受也不是个事。眼下天气这么热,尸首不能放。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爹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