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又没拦着他,不许他走。”她微弱而心虚地辩解。

  “可是你也从来没给他明确的承诺或拒绝,那是很残忍的。”

  “可是”轻风犹豫而苦恼地思考着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我一直当他是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他,如果拒绝他,那我不就一定要失去他了吗?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什么不好?我并没有限制他什么,我只是只是希望继续有他在身边。”

  阿敏摇头苦笑:“问题是在你身边做什么?当小厮照顾你?还是仍当个痴心汉?轻风,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天真的,不了解你的人会说你自私,因为你对他实在不公平。”

  “有那么糟糕吗?”她哀鸣地问。

  “恐怕有。”阿敏拍拍她的肩:“你自己决定吧。”

  欧阳轻风叹口气,原本高昂的情绪已经跌至谷底。

  怎么这么难呢?

  她从来不想玩弄谁或欺骗谁的感情。阿凯的心她也明白,大概全天下的人都明白,所以她没立刻致他于死地就成了千古罪人。

  可是——她做不到啊。

  瞧,多可笑,她没拿他当下酒菜,外人说他自私冷血,水性扬花;她若狠狠伤害他,外人又说她无情残酷,没有人性。

  哀叹一声,生活怎么这么难,若能像凌思那么潇洒就好了。

  管其他人怎么说呢,哭是她一个人哭,笑也是她一个人笑,生活毕竟是她自己的,只不过说来容易,做来可就难了。

  她视而不见地盯着电视看,觉得生活事实上和肥皂剧没什么两样。

  阿凯她又叹息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狠狠地敲击着她的脑神经。

  坐在梳妆台前,莫名的感到心乱,擦着保养品的手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二十九岁了。

  岁月日日夜夜从指尖无声无息地流逝,为了生活而奔忙,几乎就这样过去。

  三年前和谷之瀚离了婚之后,生活就一直这样。无波无浪,仿佛禁锢着什么似的活着。

  那段婚姻维持了五年,大学还没毕业便嫁给了之瀚,没多久有了小怀,她便休学专心在家里照顾孩子。

  两个大孩子结婚已属不智,更别提紧随而来的小怀,那使生活更加艰难,但他们都没有怨恨。

  和之瀚分手相当平静,他们没有互相攻讦,互相憎恨,她甚至同意他可以在方便的时候带小怀住一段日子。

  双方的感情都在日复一日生活的煎熬下死伤殆尽,当时所有的爱情都已无力喘息,两个人只能含泪相对,无语问苍天,即使再持续下去,也只有彼此怨恨而已吧。

  她没有后悔,三年来从不曾后悔过结束那一段婚姻,即使她仍思念她的前夫。

  可是今天今天当罗庭威抱着小怀站在斜阳中的那一幕,却令她震撼不已。

  如果她没有离婚,那么抱着小怀的该是之瀚,该是他们父女俩站在夕阳中迎接她啊。

  她忍不住微微苦笑,事实上若没有离婚,她根本不会离开那片小店,当年的她像株菟丝花,紧紧地缠住之瀚,将所有的一切交由他承担。

  那是当年的她为爱情所下的定义,她以为最大的付出便是将生命交付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