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的栀子花
河被、被陈王杀死的时候,他说‘是孙美人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冷疏竹倒是顿了顿,他收了扇,轻轻敲着手,细想了想,站了起来,道:“我出去一趟。”

  温西立刻道:“你去找他?我也去!”

  冷疏竹无法,只得带着她到陈王所居的院落。

  *

  月,依旧盈满光辉。

  不知何处飘来阵阵的栀子香,随着夜风若隐若现。

  陈王坐在小山亭中,手中拿着一支盛放的栀子,被倾洒的月光披了一身银辉。

  冷疏竹上了台阶,对着身后温西摆摆手,令她莫要开口。

  温西便在石阶旁的山石上坐下了,冷疏竹进了亭中,道:“殿下,是知道这结果了?”

  陈王捏着栀子,雪白的花瓣自落,“内医正林寻岚之前便同我说了,她一向羸弱,留不留,都只有三成把握,所以,我便随她去了。”

  温西蓦地回头,冷疏竹悄悄同她摇了摇头。

  陈王或许看见他们这小动作,或许不曾看见,只是他没有在意,只道:“七月,我究竟同他没有什么两样,……那个丫头,她……只有些小女儿的心思,我不该带她进府的。”

  冷疏竹轻道:“殿下节哀。”

  陈王看着手中掉了只剩几片残瓣的花,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三四年前吧,她兄长被我派了出去,她去送他,回来的时候,她道:‘宝儿只有哥哥,殿下却有无数能人干将,为何单单要派我哥哥去那险恶之地?’我同她玩笑道:‘你若是大些,我便娶你,到时你除了哥哥,还有我可以依靠。’,不曾想她将这话记在了心里,一直都不曾忘记……”

  冷疏竹唇瓣开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旁坐下,轻轻挥着折扇。

  陈王手中的花终于落尽了花瓣,只剩了一支颓丧的叶柄,最后也被他扔了,满地的白色花瓣,还有浓不可散的花香。

  温西靠在假山石边,抱着手,想着那个温柔怯懦的姑娘,也不过才比她大一二岁罢了,如花一般的年纪,沉浸中即将做人母的喜悦里,最后却死在一片血污之中,她的生命和她的梦想,都如花一般绽放之后,就颓然而落。

  温西摸着自己的手腕,还有被孙美人抓出的血痕,依旧那么鲜明,她还记得她挣扎求生时那眼神,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号。

  温西猛然站了起来,开口道:“殿下还是没有成为她的依靠。”

  “温西。”冷疏竹唤了她一声。

  温西置若罔闻,死死地瞪着陈王。

  陈王面容在幽暗的月色下,如同夜一般深沉。

  冷疏竹站起身,道:“殿下,卑下先告退了。”

  温西见冷疏竹要来拉她,她猛地将他的手甩开,盯着陈王道:“陈王殿下,孙美人死了,你权倾朝野,无所不能,却不能给一个怀了你的孩子、将你做全心依靠的小女子一个公道吗?”

  月色半隐,陈王已然隐没在晦色的阴影之中,冷疏竹忽觉冷意,他轻轻调整着自己的气息,随后,又要去拉温西。

  “可怜她有眼无珠!”温西被激愤给冲地血气上涌,见陈王依旧不言不语,索性跳了起来,便三步两步向着孙美人的院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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