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维周之桢
��舍里的小灶房也不能支。”

  维桢正以茶漱口,听了这话,便道:“入乡随俗,既寄人檐下,便要有寄人檐下的样子,既需给足主家面子,也要彰显自家风度。我也饱了,稍事准备咱便去探那赵姨娘罢。”

  莺浪听罢瞧着屋外透进来的灼热闷气,午后正是日光浓烈之时,思量须臾道:“小姐,咱也学着建邺人午睡片刻再去走动,贵胄家的小姐夫人无一不是慵懒的模样么?”

  “那赵姨娘可睡,而咱们却不可睡了再去拜,即便她睡了,咱家也得稍在外头候着时辰以表诚意。乌衣巷里的花园高枝茂华,比起通州,你有什么可说热的。”

  正说话着,府里的张炳来了。张炳一进门便满面殷切向维桢问安,说了半通最后归结至今日午膳一筷未动上,原是这府里透风传话比那加急快马更快。

  张炳堆笑道:“今日厨子们菜色做得不妥,老仆已勒他们整改了,望小姐多多包含。”

  “不干他们的事呢。”维桢又似一幅通情达理,淑秀闺中的模样,躬身还礼道,“是维桢身倦意懒,食不知味,惊动张炳叔特地来问,维桢当真过意不去。”

  “那可要太医来瞧瞧?”

  “张炳叔有心了,维桢是舟车劳顿落了疲乏,休息休息也便好了,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了。”

  “那小姐倘若有何吩咐尽管示下,老爷交代了好生照料二位远客,小姐便把乌衣巷当作通州家里一样,有什么吃的用的切莫客气了。”张炳行了礼正欲告辞,又补充道,“老仆听闻扶瑄公子前时正命人采办花息丸,只教下人帮着小姐一同采办点,采补之丸,总有裨益。”

  维桢谢过张炳,又唤莺浪亲自送张炳出厢苑,待莺浪回来,却又见那副惯常的冷面孔,只见维桢虚倚着窗屉,目中无物但凭远眺,眼帘里虽映满了花红柳绿却浮着一股子寡淡清倦意味,便知小姐又犯了疑心病了,忙问:“小姐,这是谁人又惹了小姐愁怨了?”

  维桢开口,兴致阑珊:“这几日替我暗中留意,打听打听是两府谁人吃着这花息丸,我料想赵姨娘也有些年岁了,不宜服此类少女调息的丸子,但这花息丸这般名贵,两府之中又无当龄的小姐,扶瑄究竟为何人采办的,倒也颇为奇怪呢。”

  “小姐,你操这份闲心作何,那可是扶瑄公子呢!堂堂陈郡谢氏的长公子,又有这般惊世容颜,自然识得形色女郎千万,从中往来几件礼物,也不足为奇了。”

  维桢听了倒也心觉有些道理,也不作多语,但心里的症结总系在那头如棘刺纵生,扎心戳肺,搅得她不得安宁。

  “莺浪。”维桢命道,“查点着家中带来予赵姨娘的礼物,稍上与我一同去了。再晚些讲不定她当真睡了。”

  莺浪从后阁中取来一个宝湖绿织纹罗带包边锦盒,当中还镶了一颗玛瑙,道:“小姐,早就备下了。”

  维桢上前,将腻玉之指轻轻搭在锦盒上,探眼打量了片刻,命道:“去换了紫金霞云盒来,青绿为百色中最贫贱之色,只有那婢女丫头才着青,她虽是庶妾,但为妾之人对这些细末之处更是灵敏,总不愿旁人当她是妾,况且南康公主也先殁了,如今她好歹也是一府长辈,我们总要把面子给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