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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说大爷凶险,且十分凶险,那肯定是十足真金般凶险。暂不管爷是哪里出毛病,不懂他就跳过,总之先救再说,而他……他知道她能救!

  这一方,苗淬元感觉上身赤裸,被翻了个身伏在榻上。

  “这是……干什么……”这姿势令肩胛无法缩紧,当那股压迫升上喉头时,他史难抵御,很不好受。

  当他稍一扭动欲挣脱,立即听到女子干净音质清脆荡开——

  “压住,别让他乱扭。”

  “是。”庆来郑重应声,牢牢压住主爷。

  “金老伯,药需煎,船也要尽快赶回边上才好,您看……”

  “好、好,润月姑娘先照看着,那主轴大橹修好了,咱去催他们快行,然后就去煎药。”边说边疾步往外。

  何时他苗淬元的小厮和老仆全听话办事,听的全是姓朱那姑娘的话?

  她命人脱他衣物,还使强压制,还……还在他背肤上胡乱摸索,她不害臊,他都要替她脸红!再有,他被体内凉气窜得直颤,真觉她的指温着实太高,高到要烫伤人似……她还想怎么折腾?!

  肉身难受,神志浑沌,但还不到混乱的境地,他磨磨牙才想骂出,背脊已煨进一针、两针,跟着是三、四、五、六针。

  “抱歉,我认穴的功夫尚浅,隔着衣物不好摸索,等会儿行了血气就会觉得暖和些了。”朱润月很庆幸今晚遇险时,没把宝贝小医箱砸向那名湖匪,要不真不晓得从哪儿变出银针。

  她下针甚稳,然后取药箱中常备的艾草粒置在针尾上头,移来烛火引燃,随即有艾草药香散开,满室薰暖。

  “苗大爷,这是你背上的灵台与身柱两穴,需不断刺激,可能挺疼的,你忍忍。唔……若太疼,叫出声挺好,别忍啊。”

  一会儿要他忍忍,一会儿又让他别忍,有她这样指使人的吗?

  苗淬元模糊腹诽着,正因背脊往四肢百骸拓开的暖意而浅浅吐出口气时,灸在他背上的针突然被摇动,又深入浅出地戳刺起来。

  “哼……唔、唔……”牙关陡绷,他禁不住哼声。

  不是疼。

  如果是单纯疼痛还易忍,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劲儿,随那一下下刺激泉涌般生出,又仿佛缕缕线丝从底层被抽拉出来,没完没了,越入越深,越深越令人不安,于是不安感扩大再扩大,不仅肉身遭那股可怖劲儿呓咬,连心亦是,酸软得皱成一坨。

  他无法控制鼻中与喉间断断续续滚出的嗄音,即便如此仍想强忍。

  他是苗家的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他自弃服软,三个字——

  不、能、够!

  待他脱出险境,定要她……定要她……

  “痛!”

  ……是他喊出的吗?!

  不……竟喊得这样响亮,他、他苗淬元何时这般软弱?!

  他却不知,正因这一声痛喊得这样响,朱润月高悬的一颗心才终于稍稍归位。

  胸内气足,冲喉而出的声音才能高亮,而胸中能鼓气,意味着丹田已能聚气。

  “哪里痛?是下手太重吗?那……这样呢?这力道还痛吗?”语透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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