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懦,略显卑微,遇人遇事皆小心翼翼,倒与幼年的顾池生有些相似。

  纳兰峥存了前世记忆,便儿时再受冷落也依旧明朗,不会真成了多愁善感之人。可纳兰涓却不是。虽说后来家里添了峻哥儿,谢氏对她缓和不少,却性子已养成了,再改不过来。

  纳兰峥是真有些心疼,索性如今有顾池生待她好。

  问完了这些,她记起姨娘说的画,便出言向弟弟讨要。纳兰嵘大大方方地,一股脑将三十几幅皆给捧了出来。

  倒是十分逼真,也将她画得极好看。画里头各式各样的情境都有,她在小厨房里头做点心的,在书房里头念书的,站在小杌子上搭葡萄架的。

  她不觉莞尔,一面翻看一面听弟弟讲。这才晓得,或是龙凤胎着实有些奥妙在里头,弟弟一直隐约知晓她还活着,只因猜测事关要紧,谁也不曾告诉。

  纳兰峥正夸着他呢,忽然瞧见一幅着墨风格略有不同的。

  画中的她坐了一方木轮椅,靠在桌沿边,手里头捻了颗玉子,咬唇皱眉,似在思索如何破局。

  她略一愣神。此画所作,似是她在父亲书房与顾池生对弈的场面。

  纳兰嵘见状解释:“哦,姐姐,这一幅是姐夫画的。我初始画得不好,故而向他请教了一番。他知我欲意画你,得空便替我作了幅样子。”

  纳兰峥该是听见了,却状若未闻,神情看似几分呆滞,直至听见弟弟叫她才回过魂来,不再说画,皱眉叮嘱道:“你该称呼他为‘三姐夫’才是。”

  纳兰嵘闻言很是不解。他不过是觉省去一字显得亲昵一些,因他如今也未有旁的姐夫在身边,故不会有混淆的道理。却是姐姐既如此讲了,也就点点头“哦”了一声。

  姐弟俩还未翻完画卷,便见一名下人进来说,老太太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纳兰峥便摸摸弟弟的脑袋,示意他将画收起,她回头再来瞧,继而去了祖母的院子。一进正堂,却见不止是祖母,父亲与母亲也在两边座上。且三人齐齐以一种严肃的眼光审视着她,恍若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似的。

  她不觉得心虚,却当真一头雾水,给三名长辈分别请了安后才见祖母稍稍放宽了颜色,与她笑说:“无甚大事,你父亲忙了一夜方才归府,过来与我请安,我想你们父女二人许久未见,便叫了你。”

  纳兰峥的确甚是思念父亲,却不大明白,祖母何以如此着急。

  她心内担忧起来,得祖母首肯后落了座,问道:“父亲,可是外边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您受伤了?”否则他何以显得坐立不安,背脊紧贴椅背,手足僵硬的样子。

  纳兰远笑得尴尬:“外边无事,父亲也只受了些小伤,你安心。”

  纳兰峥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再悄悄去瞧祖母与母亲的坐姿,似乎亦不十分自然。整个正堂弥漫了一股古怪的气息,一时竟无人言语,四下死寂。

  她正暗自纳闷呢,忽见一名丫鬟缓步进来,手里头捧了个玉盘,上边搁了一盏茶。奇怪的是,这名丫鬟的走姿也不大对头,仔细一看,甚至眉头微微皱起。

  她魏国公府的丫鬟何时这般不懂礼数了。

  那丫鬟恰及行至她跟前,对头的纳兰远忽然道:“峥姐儿,你离家多时,许久不曾尽孝,还不快接过了替你祖母端去?”

  纳兰峥不敢违拗,忙起身接过。却是接过一刹便忍不住步子一顿,低头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