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只得忙不迭换了路子。

  这不,出路太好的太孙要阻挠,出路太差的她又不忍心。左思右想只得再寻交好的杜家帮忙,凑个过得去又不惹眼的。碰巧杜才龄那任凉州知州的长兄正妻亡故三年,如今恰要新添继室,便说通了这桩亲事。

  杜知州杜才寅年二十八,任从五品的地方父母官,身份背景倒也不差。只是凉州那地界复杂,一面是富庶的西北商埠重镇,一面是毗邻北疆异族的军事要塞。在那里当差,肥水不少,日子不差,却得小心脑袋。

  太孙很满意这桩亲事,默许了,纳兰峥就猜那杜才寅大约不是什么好人。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倘使湛明珩真想针对纳兰沁,她逃到凉州又有什么用呢。

  偏生陛下允了太孙处置此事,谢皇后亦是无能为力,谢氏求天不应求地不灵,只觉能将女儿交给杜才寅托庇都算好的了。毕竟她那倔女儿至今连个错也不愿认,皇家不肯松口是情有可原的。

  如是这般从年前筹备至年后,两家人择个了二月末旬的吉日作为婚期。只是凉州距京城路途遥远,男方没可能在大婚当日来魏国公府亲迎,因而是纳兰沁及早去了凉州,先且安顿在了当地的新府。

  此去凉州,纳兰远身为大家长自然缺席不得,否则便太失了国公府颜面。谢氏及已嫁作人妇的纳兰汀也一道陪同,谢家那边亦派了纳兰沁的表兄表嫂充场子,作全了礼数。纳兰涓与纳兰峥则不好抛头露脸,便连二姐夫的面都没见着。

  魏国公府的嫡小姐,这般娇贵的出身却远嫁外省,此后天南海北难得娘家护佑。纳兰沁这下场,不能不说已够惨的了。当然,或许还有更惨的等着她。

  二月末旬,一家子启程离京的次日,纳兰峥在闺房安安分分做女红,忽听下人传话,说公仪府派了人来,恳请她上门走一趟。她一头雾水之下带了岫玉与绿松出桃华居,却见候在正堂的人是顾池生。

  当然,胡氏也在场,否则他这来访便太不合规矩了。

  纳兰峥步至门槛脚下一滞。顾池生显然也有些拘谨,却是神色匆忙,似顾不得许多,不过一顿便向她颔首示意。

  胡氏解释道:“峥姐儿,这位顾大人此番是替公仪老夫人来请的你,至于那缘由,你便听顾大人讲罢。”

  顾池生就向胡氏也颔了颔首,继而看向纳兰峥:“纳兰小姐……”他道出这称呼后顿了顿,“顾某冒昧前来,还请见谅。实在是老太太病得糊涂了,偏说您像极了她的孙女。顾某见老太太不久人世,惦念孙女,心有不忍,这才来问您一句,可能随顾某去一趟公仪府?便当行个善事,替老太太了了这心愿吧。”

  ……

  纳兰峥哪能不应呢,前世的祖母待她极好,与胡氏不一样,那是真正不图他物,将她搁在心尖儿上疼的人。倘使到了此刻她还要顾忌顾池生,顾忌自个儿的身份,那就太自私了。

  她一路沉默着入了公仪府,过垂花门进内院,到了公仪老太太何氏院内的正房,一眼瞧见那紫檀松寿齐天架子床沉稳端正,其上浮雕精致,交错盘结,正是她前世幼年常往里钻的塌子。

  屋里头簇满了人,公仪歇与季氏站在老太太塌前,后边是闻讯赶来的小辈们。顾池生先纳兰峥一步进门,紧了步子上前拱手道:“老师,学生将纳兰小姐请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回过身来,看向扶着槅扇的纳兰峥。小姑娘匆匆赶至,有些许湿气落在她雪色的狐裘领上。倒春寒的天,冻得她白皙娇嫩的脸微微透红。

  她站在那里,看起来竟有几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