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是湛明珩的生辰,纳兰峥头一次听说便记住了,因她前世是十月初九生的,与他只差十日。

  纳兰远闻言就指着她笑起来:“你这丫头最是狡猾!”

  纳兰峥这下可不高兴了,撇撇嘴道:“还不是念着您公务繁忙,怕您有什么烦心事不得解,这才来问候您!”说罢看向绿松手中的点心盒子,“我还特意起早做了云片糕给您尝鲜的,嵘哥儿都没吃过呢!”

  “倒是父亲不识好歹了?”他稍一挑眉,瞅了瞅那精致的鸡翅木食盒,朝她招手道,“烦心事倒不曾有,只是恰有些疲乏了,既然你来了,与父亲下盘棋也好。”

  纳兰峥好些时日未有机会与湛明珩下棋,也想练练兵,闻言便催促父亲快些摆棋局。只是父女俩面对面刚坐好,便听下人来报,说户部郎中顾大人来访,眼下正在府门外候着。

  纳兰远闻言倒也无甚讶异,吩咐将人请进书房来,便往棋盘上下了一子。反是纳兰峥有些奇怪:“父亲,顾郎中怎会来咱们国公府?”

  ☆、第37章 对弈

  纳兰远呷口茶:“你不晓得,那后生是个十分懂礼数的,此番落了难,伤方及养好便接连登门拜访了好几位官员的府邸。那些人都是前头替他说过好话的,甚至连比他品级往下的,他都一一拜谢了,朝中不少人夸他谦逊。”

  纳兰峥点点头,完了道:“父亲,可您却不曾替他求过什么情,不过出面询问了几句案情罢了。”

  “兴许人家便记着了。”纳兰远笑笑,催促道,“你这丫头,倒是还落不落子了?”

  她想说自然要落的,捻了玉子又觉不妥:“父亲,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回避了好些?”

  “你这丫头如今思虑倒多,左不过听上几句拜谢的话,人家也不会久留。你眼下腿脚不便,又何必来来回回折腾?父亲在场,没人敢有不规矩的话头。再说了,你这会儿往回去,还不得给人撞见了,顾郎中早些年对你有恩,你这般避着反倒礼数上说不过去。”

  她心道也对。是凤嬷嬷看重这些规矩,才叫她格外注意起来的。

  父女俩来回杀了几子,便见小厮领进来一个人,正是顾池生。纳兰峥闻声偏过了头去。

  他比五年多前拔高不少,因身板瘦削,瞧上去甚至比湛明珩还更颀长几分,站在那里几乎撑满了门框,竹竿子似的。

  纳兰峥却觉他太瘦,连那身鸦青色竹叶暗纹的直裰都因此过分宽大了,气色也不如何好。

  她稍一蹙眉。好端端的一个人,都被那刑罚折磨成什么样了。

  她的目光自他色泽浅淡的唇上掠过,便不再往上了。两人身长悬殊,尤其她眼下还坐着,再往上就须得仰着头了,实在有些失了礼数。

  她因此收敛目光,朝他略一颔首。顾池生亦是一样的动作,如此就算与她招呼过了,继而向魏国公行礼。

  纳兰远起身受礼,向他客套道:“顾郎中伤势初愈,原本该是我去府上探望你的。”

  顾池生被请了座和茶,含笑道:“是下官唐突了。”

  以纳兰远如今身份,本不必对个小辈这般客套,他会如此,也是因早些年纳兰峥落水那桩事。

  “顾郎中客气,你此前蒙冤受难,我一介武夫也未能帮衬什么,反倒是魏国公府还欠你个人情。”说着看了纳兰峥一眼,“小女此番腿脚不便,失礼了。”

  他这么一暗示,顾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