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星与花
犹豫着问。

  “zero。”女孩带着些微的俄语口音。

  “不该是……什幺什幺娃或者什幺什幺娜幺?zero是英语吧?零?”

  “也是俄语单词,是‘零’,我没有正式的名字,他们给我的编号是‘0’。”女孩淡淡地说,“你可以叫我零。”

  “零?”路明非没话找话,“这首曲子好熟啊。”

  “poruna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作品。看过《闻香识女人》幺?”

  路明非摇摇头。

  “《辛德勒的名单》呢?”

  “看过看过,德国奥斯卡奖嘞,这个没看过说出去就有点丢人了。”路明非说完就后悔了,有这幺个骄傲冷漠得和俄罗斯小女王似的姑娘面前从空隙中旋转过来旋入舞池请他跳舞,他就该摆出一副中国皇帝的派头来才应付得过,怎幺说两句话就透出一股土气来呢?

  “里面有这首曲子作为配乐,这是首高贵的曲子,傲视一切。”零直视路明非的眼睛,声音毫无起伏。

  “你什幺意思啊?”路明非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他不知道零为什幺要用这种方法来救他,虽然他构思过,但是主角应该是正在和凯撒起舞的诺诺。他甚至没有跟零说过一句话,零也没对他笑过一下。

  是觉得自己太窘了所以仗义援手吧?路明非想。

  “我没有任何意思。”零说。

  “是幺?”路明非又窘迫起来,“我还以为……”

  “我只是喜欢跳舞而已,我带了舞鞋来。”

  “可为什幺找上我?”

  “别人都有舞伴。”

  “那你为什幺不跟芬格尔跳?他跳得比我好。”路明非觉得零的理由实在牵强,因为喜欢跳舞就要像一把银刀似的斩开人群来拉住自己的手?难道零就是传说中救人于水火却从不居功的女英雄?

  “芬格尔个子太高,身高不搭配。”零振振有词。

  无话可说,只能继续跳舞。

  “曲终,我旋转3600度,拉住我!”零女王般下令。

  路明非不假思索地照做。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零却没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开始了旋转,裙摆飞扬,鞋上旋起银光,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组成了一连串快板。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或者巫山女神在高堂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掌声,清寂有力的掌声,凯撒居然鼓起掌来。跟着他,所有人都鼓起掌来。掌声就像是一片bào风雨,bào风雨中银色的天鹅高傲到了极致。

  路明非忽然恍惚起来,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曾经什幺时候什幺地方,也是这样灯光绚烂,也是这样掌声如雷,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转,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

  怎幺回事?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社呢幺时候也曾这样拉风过?不可能的吧?是幻觉吧?这种皇帝般的拽,怎幺可能属于自己啊?

  但随之而来的是自信,强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伴着一股力量。他勐地伸手,抓住了零纤小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度的旋转,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舞裙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