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童笙:“……”

  老板不屑地嗤笑一声,扔来两个字:“幼稚!”

  童笙又:“……”

  好像在说她。从车上到这里斗了一路气的激情霎时没有了。

  金国伦只催了声:“快开炉吧,有人饿了。”

  “擦!才赚几个钱就要侍候你大爷!”老板不服气,但双腿已落了地套上拖鞋,进店系上油渍渍的围裙后有板有眼地开炉。

  炉子一开,立马窜出一柱轰轰烈火,老板把大铁锅往上一搁,就把火焰压了下去。活力四射的火无法往上窜,只好向四周泄劲,日积月累地,烈火把本来白色的砖墙熏得碳黑,而碳黑又像白癜风病,传染了其它墙,于是整个落破小店看上去脏兮兮之外,还像……

  “像发生过火灾一样。”金国伦闲闲地抬手指着墙跟童笙说。

  “你他妈的才火灾!天天咒我乌鸦嘴!”耳目清明的老板拿着铲子不满地敲了敲铁锅,洪亮的嗓音越过锅铲碰撞的杂声传到路边来。

  童笙好奇地环顾附近。她没来过这里但认得这里,这里离锦荣中学很近。

  不知道金国伦什么时候点了菜,老板很快就兀自端来一份干炒牛河与两份鲜鱼粥。

  “好香。”

  本来就真饿的童笙面对美食由衷地发出感叹,她抵不住诱惑,把包放下后不念旧恶地接过金国伦递来的筷子与勺子,吹着热腾腾的粥埋头吃了起来。

  这里横街窄巷,没有风驰电掣的车辆,行人也颇少,连路灯都上了年纪,仿佛随时会灭掉一样。若非金国伦陪着,童笙夜晚是不会单独来乱跑的。此时饭点已过,宵夜尚早,小店便只有金国伦与童笙两位客人。他俩屈膝坐在小板凳上,就着小店里映来的灯光与路灯,于矮餐桌旁填肚子。偶尔街口吹来一阵飕飕冷风,但咽下肚的鱼粥鲜绵温热,还有金国伦坐在前面挡着,童笙一点都不冷,反而还发了些汗。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童笙吓了惊,诧异地张望。老板小跑着进店接听电话,顺手抄过笔和纸做记录,叼着烟的嘴念念有词:“湿炒牛河,油菜,有,鱼蛋买光了……”

  挂电话后,老板迅速开炉作业。没多久,有位年轻小哥骑着电动车从街口拐角进来直飙到小店门口。老板刚好把各种食物打包妥当,动作配合地递给了对方,交代了声“锦中”,年轻小哥又火速飙走。

  “你们锦中啊,一直是我的米饭班主。”忙完的老板倚到路灯柱旁,又点了根烟。

  童笙正意外,又听见老板问:“你小子捧我场十几年了,我做的菜真的这么美味吗?别说真话,我会骄傲。”

  金国伦头也不抬,“马马虎虎。但我专一长情,没办法。”

  老板“切”了声,回躺椅上抽烟去。

  童笙随即问:“这几个意思啊?”

  金国伦擦擦嘴,简略应了句“以前叫外卖的地方”,她就懂了。

  当年锦中的食堂只提供早中晚三餐,没有宵夜。这对正在长身体的男生来说,是难耐的饥饿回忆,尤其那些天天在操场跑啊蹦啊的,一天吃五顿都不够。学校食堂指望不上,方便面又吃吐了,他们惟有另觅出路。后来猎犬般的他们嗅到锦中附近这家没有名号的小店原来做菜挺香,便跟老板要了电话,展开了漫长的叫外卖时代。他们趁着晚自习期间偷溜出去,在学校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老板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