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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三个。

  世界安静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时槿之亦不说话,低眸默默吃自己的,她尽力了,自己不记得不觉着难受,但没道理让对方重新感受一次痛苦,只得作罢。

  吃完早餐,傅柏秋去上班了。她没走侧门地下室,而是站在大门边,穿好了鞋子,回头望了一眼。

  “你什么时候订机票?”

  时槿之诧异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考虑一下。”说完开门出去。

  时槿之:“……”

  .

  最后一天上班,颇有神圣感与仪式感。傅柏秋踏进办公室,没看到江宁,忽然想起今天周日,办公室人员正常休息,她略有些遗憾,像往常那样换上工作服去了化妆室。

  平时化妆室附近都非常安静,仅次于地下冷藏区,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外面走廊的脚步声纷乱急促,一上午就没停过。

  她懒得理会,专心干自己的活儿。

  ——咚咚

  敲门声响,一个男同事推门而入,“傅姐,隔壁棉花不够了,我来拿一点。”

  “好。”

  脱脂棉花是遗体修复中常用的填充材料,用量大,几个化妆室互相拿是常有,东西并不归具体某个人管,只当天谁在就跟打个招呼。

  同事拿了些棉花走,不到一会儿,又来敲门,“傅姐,蜡线也不够了......我再来拿点。”

  语气有些无奈。

  傅柏秋正在给一位老者戴假发套,闻言头也没抬,应了声好。

  蜡线和金属线用作缝合皮肤,需求量也大,她没多想,可转眼没过五分钟,同事第三次进来,“傅姐......”

  “什么不够了?”傅柏秋接上他的话,视线扫向储物柜,“直接拿吧,不用跟我说。”

  “不是,我来歇会儿。”

  “???”

  “你还不知道吧,隔壁是陈馆长的儿子,前两天酒.驾连撞五辆车,当场死亡,送过来冻到现在,应该是交.警那边处理完了,今天火化。”同事压低声音说道。

  傅柏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隔壁是谁?”

  “陈馆长的儿子啊,叫陈妄,我看信息板了,才二十六,造孽。”虽然单位有明确规定,工作人员上班期间禁止议论逝者,但私底下互相仍会说两句,何况今天这事实在太戏剧性,从办公室到扫地阿姨都在说。

  殡仪馆馆长的儿子死了,进殡仪馆等火化,尤其是酒.驾这种千人唾万人骂的由头,想不引人唏嘘都难。

  “撞得人样都没了,难拼,陈馆长在隔壁监工,必须赶上中午火化,我先去忙了啊。”同事说完就走了。

  傅柏秋愣在原地,半晌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毫无疑问,她对陈妄恨得牙痒痒,但上周还活蹦乱跳对自己破口大骂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前后转折落差之大,不得不让她怀疑这是否在做梦。

  【希望别让我亲眼看到你被推进火化炉】

  随口无心之言成真,傅柏秋背后一阵发凉,缓过劲来,才感受到迟来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