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他得是真是假。”伙子嘴里嘟囔着，不情愿地从桌子下面抽出一瓶水，递到了老者的手上。

  老者赶紧道了声谢，拿起水来，刚要喝，身边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操着不太流利的挪威语。

  “这瓶水，你最好不要喝。”

  老者一怔，停下手来，转头看去，却是那位拣着野菜的妙龄女子在话。

  “为什么不能喝？”那年轻人却也不生气，歪着头问道。

  “因为是你的水，就一定不能喝。”女子笑了笑，道：“听佣兵里有四大杀手，其中一个叫钱里，他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骗人入套，让人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道，你，他的水能喝吗？”

  伙子叹了口气，道：“这么来，好像也有道理。”

  伙子身后的老人抬起头来，眼中阴气一闪，道：“那我给的水是不是就可以喝。”

  女子笑道：“赵千的水当然可以喝，不过，赵千擅长的是追踪，只管找人，不会救人，是不会给人施舍水来救急的。除非那是个死人。”

  “那我能喝吗？”不远处树下的年轻人邪笑着插话道。

  伙子笑了，道：“你当然能喝，而且喝了一定没有问题，只可惜，李行杀人太多，身上杀气太重了，就算是水到了你的手里也会变酸的，你喝不下。”

  那老人也沉声道：“这位姑娘若非也要喝水？”

  女子咯咯地笑着，道：“我不喝水，要是渴了，我只喝敌人的血，因为血比水更好喝。”

  老人也叹了口气，“看来孙独的话，也是实话。”

  他转头对着那讨水的老者道：“米拉索维奇，特使先生，你这水是喝不成了。”

  他们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听在老者的耳中，他的脸色更白了，那瓶水已掉在脚下，这四个人打得哑谜，他没有完全听懂，但有一件事他是听明白了，这四个人不但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是四个杀手，看样子还是四个一流的杀手，而且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恐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的命。

  原来老者正是人狼一族的代表，人狼特使米拉索维奇。市政厅遇刺后，带着重伤逃向这里，甚至都没敢搭车，只希望过了这个镇逃入挪威森林。狼族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如果进到森林的深处，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养好伤，想办法返回南方的族地。

  年轻人叹道：“其实这瓶水真的没有问题，我虽然擅长在水中下毒，但对于一个死人，我从不浪费东西，哪怕是毒药，因为即便是毒药，也是我亲手配制的，很麻烦的。”

  老者的瞳孔紧缩，后退了一步，下垂的双手指尖，伸出了十只长甲。

  伙子看了看他的双手，又叹了口气，道：“困兽之斗，前提是困兽，而不是重伤的野兽。你现在的体力，还是束手就擒吧，见到雅克兄弟，或许还有条活路，否则我们只能把一个死人给他送去了。”

  老者惨笑了一声，垂下了头，伙子的每句话，都在了他的要害，此刻，他就算要战，也没有一战的能力。

  “你错了，他死不了。”

  老者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草棚下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修长的中年人，冷峻的目光扫过四个杀手，道。

  伙子身后的老人怔了怔，迟疑地问道：“东方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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