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他的房门,没想到房内一个人也没有。

  她慌张地环顾四周,突然听见从浴室传出些微声响,她想也不想地就冲到了浴室门口。

  “姜丞,你在——”

  她猛然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他将两手浸在放满热水的洗脸台中。

  只见洗脸台里的热水,正缓缓地冒着白烟。

  “你在做什么?”她不安地轻声问道。

  “泡热水。”他对她笑笑。

  他还笑得出来?她忧虑地对他皱眉。

  “你看起来很难受,是手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太久没弹琴,手指的肌跟神经在跟我抗议。”

  “可是,你才弹不到两分钟——啊……”她语音倏然一顿,接着猛吸一口气,愕然地看着他。

  她这时才猛然想起,他曾说过再也无法弹琴的话。

  “没错,两分钟已经是我弹奏的极限。”他微微苦笑。

  “这就是你后来不再上台演奏,而转攻作曲的原因?”她瞪着他泡在热水里的手指。

  他的手……

  是真的不能弹琴了?

  ****

  姜丞一再表明没事之后,便将唐安宁赶出房间,要她回琴房继续练琴。

  她回到琴房,坐在琴椅上,视而不见地瞪着琴谱,心思百转千回。

  她尝试地想像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弹琴了,她会怎么样?

  老天!这对曾经以钢琴为生命的人来说,是多么残酷的噩梦?

  想着、想着,她的胸口突然揪得好痛。

  如果是她不能再弹琴的话,她会生不如死。

  当年她忍痛卖掉她心爱的钢琴,光是看着别人对着她宝贝的琴敲打试音就一阵阵心疼。

  卖掉琴之后,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弹琴时,她难过得哭了两个礼拜,心情才慢慢平复过来。

  至于姜丞。从小接受栽培,一路顺遂地站到众人顶端,以无人能比的才华睥服群雄,到狠狠坠入谷底,再也无法弹琴。当年的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承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打击?

  她的思绪纷乱到了极点,心脏也因不停的剧烈收缩而泛疼,完全没注意手底下这一段该是平静如流水的旋律,她弹得激越不已,有如瀑布激石一般。

  突然,一滴热热的眼泪坠到弹琴的手背上。

  旋律更然中断,唐安宁搁下手指,再也弹不下去。

  她的心为了姜丞的遭遇,感觉好病、好痛。

  她双手着脸,在钢琴前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姜丞再度回到琴房,想要看看唐安宁的状况,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泪人儿。

  “安宁,你在哭什么?如果真的很累,就不要弹了。”

  “我要、我要!我要弹琴!请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会认真练琴,你让我继续弹琴好不好?”她哭着抓住他的袖子,以为他真的打算停止对她的训练。

  “喂喂,我是叫你休息一下,精神恢复了再来练习,不是真的叫你走人。”他僵硬地任她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