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平日有什么消遣?」他坐下来问。

  「没有,上班、下班,」她笑,「没有消遣,只有教堂。」

  「天主教?」他看她。

  「你很敏感,」她苦笑,「他当神父,我不一定信天主教;是基督徒,这是不会变的。」

  「很抱歉,提到他。」哲之说。

  「这是事实,提不提都一样,我不介意有人说,」她摇摇头,「既然你了解,我可以说——提与不提都无妨,我是不可能忘了这件事、这个人与这段情的。」

  「我了解,」他连连点头,「谁没有过去?谁没有烙痕?」

  「你——也有?」她意外地。

  「不,可以算——没有,」他笑,「我是无花果,而且——至今也许还有希望。」

  「啊——」她说不出话。

  他指的是她?对不对?当年她真是没跟他讲过十句话,怎么会——怎么会——

  「所以我绝对相信,爱情真能使人变成傻子,」他轻叹,「尤其是我,简直——不知畏惧。」

  她已经很明白了。他是一个感情执着的人,虽然是单方面付出,他也绝不退缩、绝不言悔。

  哲之是个执着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抱歉?」她摇摇头。「抱歉并不适合,但——」

  「你不必说什么,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事。」他打断她的话。「只要你今天——给我机会。」

  她笑一笑,不置可否。

  哲之不同于柏奕,哲之是「老」朋友,是回忆里的片段,何况——哲之是出色的。

  「微笑等于默认。」他盯着她看。

  「不笑做什么?能再见到你,的确开心。」她摇摇头。「我是个爽快的人,从没有默认这回事。」

  「啊!我梦破得真快。」他说。

  「你比以前油腔滑调多了。」她说。

  「你还记得我以前?」他惊喜地。

  「记忆里的一切都很完整,很难忘怀。」她说。「尤其是一些美好的事。」

  「我很庆幸能成为你记忆中的一分子。」他说。

  「当然,教了这么多年中外大学生,你的口才应是一流的。」她笑了。

  「我口才最糟,除了上课时。」他说:「尤其面对女士们,我根本不会讲话。」

  「我不是女性?」她反问。

  「对你——我是孤注一掷。」他半认真地。

  她呆愣一下,她承受不了这压力。

  「哲之,不要这么说,」她正色地,「我没有鼓励你,我更不能保证什么,请——不要给我压力。」

  「抱歉,」他脸马上变色,「蕙心,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忘了它,就当我没说过。」

  「不,不是这意思,」她吸一口气。「目前我心如止水,我怕你失望。」

  他愣愣地凝视她半响。

  「六年前我失望过,所以远走异域,」他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