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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全身颤栗。

  “怕了吗?”他冷笑。“你怕只手遮天的刘瑾,就不怕我这个皇上亲口封的将军郡王?”

  无论是他或是刘瑾,都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香雪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很好!死到临头你还是这么倔,看来得再多饿你几天,你才会知道厉害!”

  她如今已经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香雪心酸地寻思,当朱佑睿甩袖意欲离去时,她忍不住膝行上前,祈求地抓住他的衣摆。

  他步履一滞,回头看她。

  她仰头望他,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她含着水烟、迷离而凄楚的眼眸,他的心口慢慢地揪紧。

  她不开口哀求,他也冷漠地不做任何表示,两人一站一跪,僵持许久,蓦地,他恼了,再次一拂袍袖。

  “爷……”她终于扬声低唤,可这声呢喃才落下,蓦地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他一惊。“你怎么了?”

  她动也不动,娇躯阵阵发颤。

  他连忙蹲下来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鬓边早已被冷汗湿透。

  她病了!怎么不早说?

  朱佑睿懊恼,当下也顾不得赌气,展臂便将她横抱起身,一面大踏步走出柴房,一面放声大喊。

  “来人!快去请太医!”

  “爷……”昏昏沉沉之际,香雪只觉得自己快死了,她死了,唯一的亲弟弟该怎么办?“爷,我弟弟……您救救他……”

  她弟弟?朱佑睿一凛,是说她那个寄居于母舅家的弟弟吗?莫非刘瑾便是利用她弟弟拿捏住她?

  “我知道了,你莫忧心,我马上派人去接他来京城。”

  “谢……谢爷……”她恍惚地甜笑。弟弟的安全有了保障,她也可以放心离去了。“爷的恩……来世再报……”

  “胡说!谁要你报什么恩?我不稀罕!”

  不知怎地,听她这宛如交代后事的低喃,朱佑睿霎时心慌意乱,在月色下疾行,加快脚步将她抱回正院,几个下人看见了,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进到屋里,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内间床榻上,起身时她无意间扯落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镇魂银锁,他却是浑然未觉,任银锁埋在被褥间。

  “你躺着,太医马上就来了。”他替她盖好被子,轻轻替她拂去一绺垂落额前的发。

  她没回应,昏昏地睡着,脸颊潮红,呼吸急促。

  一股懊悔的情绪紧紧地抓住朱佑睿,他真不该将她关在那间湿冷的柴房里,又不给吃食,她身子这么娇弱,如何经得起这番折磨?

  可他……也没错啊!谁教她接近他是为了取他性命?他没当场格杀她就算仁慈了!

  朱佑睿忽而难过,忽而愤恼,胸臆翻腾着百般复杂滋味,他呆立片刻,终是命人召来了李管事,吩咐他派二十个身手矫捷的侍卫,将香雪的弟弟平平安安护送回府里。

  李管事听闻他的嘱咐,有些惊讶。

  “叫你去就去!”朱佑睿不想特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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