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月道:“初月,你是不是不舒服?”

  “呃?”水气蒸腾的眼眸很努力地睁着,怕只要轻眨一下,泪水便会不听话地往外溢出。是啊,她是不舒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地方不难受。

  “我……”她控制着粉白唇瓣上的抽搐,吞下喉头的哽咽,随意编出了个理由,困难地道:“我头有些疼。”

  “那你先去休息好了。”他慈爱地拍拍她,初月遂乘机告退。

  跟她一起赴宴的舞阳和小兔,忙跟着她离开。

  三人心情低落地朝所住的营帐走去,沿途上都没开口说上一句话。大伙儿都去参加前头的宴会,经过的每处营帐几乎都是空无一人,使得四周更显沉寂。

  唉。三副娇弱的肩可怜地垮下,像是承载了许多忧愁。小兔看着两名同伴,大有兔死狐悲、自怨自艾的倾向。

  本来,她是不用像两位表姊妹那样可怜兮兮的,谁教昨夜风强在她心情不好时来找她,她只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摸摸鼻子走人,刚才庆祝会上也没见着他人。

  唉,男人居然这么不经骂?!

  想当初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他对她百依百顺,那夜让他遂了心意,他就变得对她这么不耐烦,连说几句都不行。唉,还是凤族的男人好,听几位早为人母的朋友说,凤族的祭司温柔体贴,轻声细语的安慰她们寂寞的芳心,哪像外头的男人这么粗野!

  算了,风强那家伙敢跟她使性子,等回到凤族后,她一定要忘了他。反正族里不乏温柔的祭司可安慰她,何必想着风强呢?

  她虽是这么想,心里却奇异地难受起来,走在最后头的她,脚步变得有些迟滞,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目不复平常灵敏,连有人欺近她身边都没察觉。直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小嘴同时被只巨擘掩住,小兔才猛然回神,奋力扭身间,慌张的眼睛对上风强含笑的俊脸,一切的挣扎才和缓下来,任由他抱着离开。

  只是她心里难免有些对不住前头走着的表姊妹,待会儿发现她不见了,她们可别太着急才好。

  小兔不晓得的是不只她要失踪,走在她前头的舞阳,在她被风强带离开之后没多久,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就只剩初月还闷闷地低着头走路,想着心事。

  唉。初月再度叹气。沿路上她便听到叹息声不绝于耳,好像每隔一阵子,不是她叹气,便是后头两人叹气,再来就是三人一起叹气。奇怪的是,这会儿倒没有任何叹息声应和她,她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回身。

  这下子初月更惊讶了。后头哪里有人,舞阳和小兔跑哪去了?

  “在找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显得醇厚、迷人。初月的心漏跳了一拍,迎向说话的男子,两人目光交会的那刻,仿佛探触到彼此的心灵。

  “初月……”风云温柔地唤着,从暗影中走向她。

  初月站在原处,积压了一夜一天的愤懑、哀愁,在血脉呐喊着要宣泄,却只是含着两泡眼泪,委屈可怜地瞅着他。

  “还生我气吗?”他伸手搭在她肩上,见她没反抗,便大胆地将她搂进怀中,将挺直的鼻埋在她芳香的颈间。

  “天啊,我好想你……”吐出了一夜一日的相思,风云心满意足地搂着怀中娇软的体躯。

  想她?想她还跟那群女人勾搭?这就是他想她的方式!初月好生气,既委屈又愤怒,猛地推开他,转过身捂着脸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