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一边臂膀,南孙手里拿着一套射雕,本来想叫讲者签名,现在恐怕要失望,怎么挤得过人墙呢?

  她叹一口气。

  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说:“交给我。”

  南孙转过头去,才发觉那人是张良栋教授,她立时涨红了脸,但把握机会,把书交给他。

  他笑笑:“半小时后,在这里原位等你。”

  他向讲台走去,学生认得是张教授,纷纷让路。

  南孙想:那个时候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他已经那么明显地表露过好感。

  半小时后演讲结束,人群散去,南孙才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张教授出来,她接过书,忙不迭翻到扉页,看到她所崇拜的作家清癯的书法,还具有上款。

  南孙欢呼,抬起头。

  她接触到张良栋含蓄但相当热烈的目光,不禁一呆,匆匆道谢,转身离去。

  只听得锁锁笑;“想通了?”

  南孙点点头。

  锁锁说:“我不大喜欢章安仁,我觉得你要在他手里吃亏。”

  南孙诧异,“你怕我应付不来?”

  “不是小觑你,”锁锁说,“你与我不同,我……已经习惯了。”

  这话说得隐约,又有点心酸,南孙听了便不响。

  “把章安仁让出去算了,省多少事,他这个人,又与你学业跟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锁锁语气意兴阑珊。

  南孙不是不想息事宁人,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欧阳小姐接二连三打击她的功课,罗布臣皱着眉头接见她,第一句便是“你本来是个好学生……”南孙气得发起抖来,直接走到三楼张教授的房间去。

  不,她同秘书小姐说,她没有预约,但他相信张教授会得见她。

  估计得没有错,张良栋亲自出迎出来,南孙微笑。

  他们坐下,张教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南孙轻描淡写地说:“啊,我来看看你。”

  张良栋一呆,一边耳朵忽然微微发麻,那感觉却无比舒畅。

  他是个苦学出身的学者,今年已有五十二岁,妻子与他同年,看上去也就像老太太,他已有多年没有听过秀丽的少女说出如此温情含蓄别有用意的话,虽然是正人君子,应怜惜自身而有点辛酸,故此竟轻佻起来。

  他俏皮地说:“那应当早些。”

  “现在正是吃茶时分。”南孙抬起清晰的大眼睛。

  张教授忙命女秘书送茶进来。

  他们开头是谈文学,渐渐聊到功课,南孙自书包中取出不公平给分的卷子,送到他面前,说到激动处,眼眶有点红。

  张良栋心中明白,这些是非实在稀松平常,不过是两个年少气盛的女孩子,互相要对方好看的故事,但不知恁地,他却允许南孙讲下去。

  因为她漂亮,是,因为她可爱,也是,他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便宜,他也没打算这样做。为她,把系里讲师调走,也太小题大做,并且惹人议论,照规矩,他应当公事公办,把责任客客气气推给手下,拍拍手把学生送出去。

  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