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msp; “南孙,别人怎么想不重要,泥一定要明白,我急于离开区家,实在不是虚荣的缘故。”

  南孙说:“但你那么情急,一旦坏人乘虚而入,很容易堕落。”

  锁锁反问:“什么叫堕落?”

  南孙不加思索,“做坏事。”

  “什么是坏事?”

  南孙一时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她说:“偷,抢,骗。”

  “偷什么,抢什么,骗什么?”

  “锁锁,你明知故问。”

  “我来问你,你若偷姐姐的跳舞裙子穿,算不算坏,我若抢你的男朋友,又算不算坏,我同你故意去骗大人的欢心,以便达到一种目的,又算不算坏?”

  南孙呆视锁锁,说不出话。

  “不算很坏,是不是,不用受法律制裁,是不是?”

  南孙答:“也是坏。”

  “那好,我拭目看你这一生如何做完人。”锁锁赌气说。

  又过了一个月,锁锁的父亲终于出现。

  他在新加坡结了婚,上了岸,乐不思蜀,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见亲戚,言语间表示以后将以彼邦为家。

  至于锁锁,他说:“孩子长大,已可起飞。”

  锁锁没料到做二副的父亲忽然会如此文绉绉,一时手足无措,没有反应。

  她舅母颇为喜悦,含蓄地表示只要锁锁愿意,可以在区府住一辈子。

  她父亲更放下一颗心,兜个圈子就走了。

  锁锁到蒋家去诉苦,与南孙夜谈,地上书桌上摊满书本笔记,墙上挂着大大的温习时间表,中学生最重要的一个考试已经逼近。

  蒋家对南孙的功课一点也不紧张,南孙不是男孙,读得怎么样无关紧要,中了状元,婚后也是外姓人,老祖母的想法深入人心,感染全家,包括南孙自己。

  “这一题会出来,多读几次。”

  “哪一题?”

  “印度之农地灌溉法。”

  “南孙,印度人怎样灌溉他们的稻田,与我们将来做人,有啥子干系?”

  “我不知道,别问我。”

  “我看这教育方针是有问题的。”

  南孙笑,“依你说,教什么最好?如何使表兄死心不追你?”

  “正经点好不好?”

  “这么说来,文天祥,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空气之分子,大代数的变化……一概与生活没有帮助,那还念什么大学。”

  “所以我不念。”

  “你应该交表哥供你念,毕业后一脚踢开他,很多人这么做。”

  “气质,读书的唯一的用途是增加气质,世上确有气质这回事。”

  “什么气质,头巾气罢了,害得不上不下,许多事都做不出,你看我父亲就知道了,也算是个文学士,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正式为事业奋斗,也就蹉跎了一辈子。”

  “嘘。”

  “不是吗,天天觑着母亲的钱。”

  锁锁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