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车驶走。

  本才嗒然低下头。是她撮合了他们二人。

  这两个人在同一间写字楼工作已经好几年,相敬如宾本无他想,直到杨本才把他们拉在一起。

  看,谁也没有等谁一辈子。

  本才沉默了。

  她缓缓走回家,关上门,倒在床上。

  终于求仁得仁,完全寂寞了。

  屋内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大难过后,必有落寞,现在,又该做什么才好。

  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

  去同这个人谈几句也好,无论是谁,不论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都能解闷。真没想到他会是马柏亮。

  ”本才,是你?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他没期待她会亲自来听电话。

  不知怎地,本才的气已消,只是轻轻同:“还好吗,婚姻生活如何?”

  ”过得去,托赖,听说你痊愈了,十分庆幸。”

  ”是,差些更换生肖。”

  ”我知道你一定会挣扎下来的。”

  事后孔明。

  ”柏亮,好好过日子。”

  ”钱老不够用。”

  这句话本才一早听得麻木。

  ”省着点花。”

  ”已经不敢动弹,可是一出手就缩不回来。”

  他哪里还有得救。

  本才以为他会开口问她借,终于没有,始终尚有廉耻。

  一个男人,向身边的女人要钱已经够不堪,居然向前头的女人要钱,那真不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才好。

  他最后只说:“听到你声音真好。”

  本才轻轻放下电话听筒。

  那时年轻,不懂事,糊涂到极点,自有乐趣,他们也有过快乐时光。

  看护来了,又去了,十分关注病人那颓丧情绪。

  那晚本才睡着后,没有再梦见母亲。

  或是任何人。

  杨本才做回自己,才发觉有多大失落,她的生命何其苍白。

  午夜醒来,沉思良久,累了,再睡,心中已有决策。

  第二天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刚想出门,王振波来访。

  ”本才,打扰你。”客气得像陌生人。

  他与杨本才根本不熟,也是事实。

  本才原是个大方豁达的人,她招呼他进来。

  ”有什么事?”

  王振波把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很含蓄地说:“本才,你卧病的时候,我自作主张,替你办妥一点事。”

  本才取过文件看,哎呀,她低声叫出来。”罗律师终于把遗产承继权批还给我了。”

  王振波微微笑,”她擅于经营,不负所托,这几年来遗产几已增值百分之一百。”

  本才暗暗感激。